家有稚子二

　　秒渺上早教班了。秒渺的爸妈工作都很忙，因此，我这个外婆有时也会陪她上课。音乐课上，老师和家长的双边活动搞得不亦乐乎，几个月大、一岁多一点、二三岁的孩子们却陶醉在自己的爬行、蹦跳、拍打的世界里。孩子们很喜欢拿着打击乐器打拍子，秒渺也不例外。铜钹、三角铁、铃鼓、木鱼、小鼓、响板等都是孩子们的最爱，他们拿着这些乐器模仿着大人有模有样地击打着。音乐老师的英文歌曲可让我这个外婆为难了，不得已，只能嘴里哼着啦啦啦且附和着年轻家长们的高低急缓声，秒渺只是坐在我的身边玩着，对外婆的落后表现浑然不觉。大家开始跳舞了，孩子们欢快起来，秒渺欢笑着、追逐着、手舞足蹈着，音乐教室成了欢乐的海洋。下课了，秒渺和孩子们的手背上都盖上了蓝色的印章，秒渺盖了左手盖右手，回到家的秒渺骄傲地把双手举起，爷爷、奶奶、三姨婆、爸爸、妈妈都竖起了大拇指对秒渺说：你真棒！
　　爸爸、妈妈为了秒渺的学习，把音乐课上的经典音乐下载在U盘里，秒渺高兴得拍起手来，随着音乐节奏的越来越快，秒渺的双手也拍得更欢了，嘴里也哼唱着一两句英语歌词，虽说秒渺根本就不懂歌词的意思，可她此刻和音乐共舞着。家里的饼干盒、饭盒在秒渺手里都成了打击乐器。原来，音乐课上那些音乐的旋律不经意间已走进了秒渺的大脑里。
　　秒渺会走路了，她踮起脚尖拿东拿西，爬上爬下，不时也会磕碰几下，每当这时，她都会咧着嘴、泪在眼眶里嘀溜溜地转，可爸爸妈妈总会说：没有人绊着你呀，是你自己不小心碰的。时，秒渺就会一转身继续爬高又爬低，寻找她需要的东西。
　　秒渺喜欢书。秒渺的妈妈给秒渺买了一些撕不烂的书，那些书上有精美的图画，动物居多。秒渺可喜欢那些动物了，给家里人指认动物起来如数家珍。秒渺也喜欢外婆给她买的行为培养指南书：《做勇敢的自己》《霍霍牙的风筝》《小蜗牛和小白兔》《大卫不可以》等。
　　外婆问秒渺：霍霍牙的风筝被谁弄坏了？
　　被大头弄坏了。秒渺马上回答。
　　霍霍牙哭了吗？
　　哭了。
　　他为什么哭了？
　　这时的秒渺双眼望着远方，她心里有很多理由说明霍霍牙为什么哭，却不知从何说起，二岁的她掌握的词毕竟太少。
　　秒渺总是缠着爸爸、妈妈、外婆、三姨婆给她讲故事，她会从她的书堆里找出她喜欢的书请人给她讲故事，并乐此不疲。一次，外婆给睡前的秒渺讲故事讲累了，突发灵感地对秒渺说：秒渺，外婆给你讲了很多故事了，你能否给外婆讲一个故事啊？
　　可以啊！端坐着的秒渺一转身把脸埋进床单里，害羞地笑了，很快又把头抬起，静静地等待着我接着给她讲故事。
　　秒渺，你答应了给外婆讲故事，就一定要讲，小朋友一定要守信哦！
　　秒渺知道了外婆的坚持，看来，这故事一定要讲了。
　　关灯！秒渺发出了指令。
　　看来，秒渺知难而退，要睡觉了。我心里思忖着，不论怎样，只要她睡觉就行。
　　从前啊，有个小朋友它叫蜗牛。秒渺开始讲故事了。我惊跳着从床上坐起，这是秒渺第一次给我讲故事，所以惊喜不已。
　　从前啊，有个小朋友它叫蜗牛。她仿佛卡带似的又重复了一遍。我明白了她想给我讲《蜗牛和小白兔》的故事。可她还没有组织更多语言来给我讲这个故事的能力。我笑着说：你编，继续编。她笑着从床上一骨碌爬起：外婆讲故事。我只好开灯重拾起秒渺的故事书讲开了。
　　一天，外婆和秒渺在iphone上发现了秒渺一岁吃苹果的一个视频。只见一岁的秒渺站在茶几前，左手拿着半个挖了苹果籽的苹果，右手拿着一把小汤匙，她用小汤匙去挖苹果肉吃，可右手稍一用力，那半个苹果就在茶几上滴溜溜地转，如此再三，秒渺急了，扔掉小汤匙，两手捧起半个苹果就往嘴里塞。这下可好，秒渺的小鼻子、小嘴巴都塞进了苹果坑里，嘴巴叭嗒叭嗒地啃，可就是咬不到那苹果肉。秒渺看见自己那猴急样，哈哈地笑了，看了又看，看了几次都不厌倦。外婆试探地问：秒渺，那个小朋友是谁？
　　是秒渺。
　　秒渺是谁？
　　是我。
　　看着秒渺还在兴味盎然地看视频，不禁感叹：这孩子长大了！
　　秒渺的爸爸要出差一个星期，妈妈夜班也多，外婆逮住这个机会带秒渺回赤壁。一路上，外公开着秒渺家的车一路飞奔，音乐在阳光里律动。不好听，换一个。秒渺躺在她的安全坐椅里发令。外公只好换着一首首歌曲，当换到秒渺音乐课上的英语歌时，她说：可以了。
　　到了赤壁，外公的几个同事逗笑着问秒渺：秒渺，这是哪儿？
　　这是赤壁。秒渺躺在她的安全椅里淡定地回答。
　　你的家在哪儿？外公的同事仍饶有兴趣地问。
　　在武汉。秒渺看了看坐在她身边的两位女人，快速回答。外公的几位同事都称赞起秒渺来。
　　外公外婆每天带秒渺游赤壁。陆水湖的青山绿水、农家小院、拉索桥、广场、陆水河畔、黄盖湖一望无际的荷花田边都留下了秒渺小小的足迹。
　　八月中秋，秒渺和爸爸妈妈回赤壁看望外公外婆，吃完中饭，刚满两岁的秒渺拉着外婆的手朝家门外走去：这儿没衣服买，我们去不远的地方买衣服。原来秒渺希望外公外婆再给她买一件漂亮的裙子。妈妈帮外婆洗好了碗筷，秒渺拉着外婆看妈妈整理过的厨房，疑惑地问外公外婆：鳜鱼呢？怎么没看见鳜鱼啊？时间已过了一个多月了，秒渺还惦念着外公曾给她买过的几条鳜鱼。外公听了，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今天最大的失误是没买鳜鱼，下次一定不会忘记！妈妈笑着说：小小的年纪就能指出外公工作上的失误了。
　　武汉与赤壁相距几百里，外公外婆只好经常在QQ视频里和秒渺聊天。秒渺在视频前总会把她心爱的玩具介绍给外公外婆，有时把她的新书递到镜头前的外婆：外婆，这是我的书！
　　时间温柔地滑过我们的面颊，并改变着我们的容颜，岁月会冲走我们生活中一些浅浅的东西，外婆怕时光冲走了秒渺成长的印记，借用文字这不老神奇把这记忆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