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福献图片来自网络 家中的两只老鹅久不下蛋了,还老是夜不归宿。每到黄昏时分,母亲就牵着我的小手,和姐姐一起站在荷塘边,把它们轰回家里去。别被人捉了去!母亲思来想去,也只有把它们宰了一条路了。中午到了,炊烟升起来时,母亲在厨房里忙碌着,她炖了满满的一锅鹅肉。 鹅肉还没有煮熟,我就缠着母亲要吃鹅肉,娘从沸腾的锅里盛了满满一碗肉汤,让我品尝。味道太淡了!娘给我加了些酱油,肉汤的味道立刻鲜美了许多。 加酱油!加酱油!饥肠辘辘的我,缠着姐姐给我加酱油,仿佛是受到了启发一般。一碗鹅肉汤下肚后,我变得口干舌燥起来。刚才加的酱油太多了! 我要喝水!娘把家里的水壶倒了个底朝天,可仅有的半碗水,哪里够我打牙祭的? 我要喝水!我口渴得难受,脑袋瓜也莫名其妙地疼痛起来,仿佛我已经在沙漠中穿行了几天几夜,渴盼着能找到一片绿洲一样。 姐姐领着我,在村里挨家挨户地讨水喝。很快,叔叔大爷家的暖壶也空空如也了。淳朴可亲的婶子大娘们,毫不吝啬地为我倒空了她们家的水壶。她们说,再去给我烧些开水喝,可我已经等不及了。 我要喝水!几碗水下肚,我的肚子胀得像探空的氢气球,肚皮铮明瓦亮地鼓了起来,可我还是渴得难受。 水!水!我要喝水!水是蜂蜜,水是美酒,水是久旱后的雨露甘霖,水是天宫里的琼浆玉液,在西亚,水比油贵,在北非,年降水量低于200mm 五奶奶佝偻着身子,颤颤巍巍地拿起了水壶,又给我倒了一碗水。肚子很难受,但嘴里依旧是干渴得要命,终于,一碗水喝了没几口,钵满盆盈的我就昏倒在了五奶奶家门口。 我再醒来时,已经是次日黄昏了。娘担心了一天一夜,她和爹一直守在我的身边,直到我醒来。娘拎着我的小手,站在院中的老榆树下,院子里平静如初。凉凉的西风,吹拂着我单薄的身躯,我感觉到身上有点冷,老榆树也在瑟瑟发抖。娘给我加了一件衣裳。 那一锅鹅肉,早已被来家里探望我的乡邻们吃了个一干二净他们是父亲的好友。不仅哥哥姐姐们没吃到一块肉,连忙碌了半晌的母亲,也没能品尝到一口。 我是酱油中毒了!村里的医生给我挂上了吊瓶,才保住了我一条小命。从此,我再也不能沾染酱油的味道,一品尝到菜汤里的酱油味道,头就会剧烈疼痛,如同炸裂了一般,肚子也翻江倒海般地难受,然后就开始呕吐。 全家人,只有我一个,在半昏迷中尝到了鹅肉的香味,可我却回忆不起来了 作者简介:张福献,原名张慧峰,山东省成武伯乐一中教师。华文原创小说签约作家,南方文学编辑,中语参专栏作家,著有中篇小说《吉祥和他的伙伴们》,文集《童年撷趣》。有诗歌、散文和小说数百万字,散见于各网络平台。 新闻线索报料通道:应用市场下载齐鲁壹点APP,或搜索微信小程序齐鲁壹点,全省600位记者在线等你来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