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的小麻雀

　　2021年腊月十二，一场大雪下了一天一夜，将兰州冬季的天空净化的洁净透明，湛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像是裹在层层棉絮里。我推开露台的门，地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雪，满院子散发着潮湿泥土的气息，我深吸一口气，快立春了，似乎也闻到了春天的气息。几只麻雀在露台的雪地里觅食，这是儿子放养的麻雀。
　　白雪、麻雀和我静静留在了露台花园里，正在出神地看雪地里的麻雀，儿子突然打来了视频电话（由于我感冒了，儿子被带到西固，今天已离开妈妈第五天了），视频电话中，他说：妈妈，西固的雪都下到新港城了吗？露台上也白了。我说：对呀，这边也下雪了，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玩耍，听爷爷奶奶的话，不能淘气。
　　儿子说：妈妈，给我送个牙刷来，我不喜欢西固的牙刷；再送一个我最喜欢的红色带尾翼的小汽车，还有蓝色的水杯子说着说着，我看到儿子的眼睛里已经充满了眼泪，他接着又说：妈妈，把我的麻雀喂一下，好几天没见麻雀了，想我的麻雀了，也想我的露台了儿子停了停，突然大叫起来：妈妈，我想你，妈妈给我送水杯来看我，说着就哭了，同时转头给他奶奶说：我要回家，我要找妈妈。
　　我赶紧说：明天你就回来，我去喂你的麻雀了，麻雀等着你呢。再也不敢跟他聊下去了。
　　露台上的雪地里，我将一些面包放入儿子经常喂麻雀的盒子里，儿子的麻雀来到了雪地里的盒子周围，在盒子边上溜达，它们并没有一下子飞到小盒子里吃面包，而是在爬山虎的藤蔓间钻来钻去，相互捉弄着小嘴叽叽喳喳地叫着闹着，这只落在枝藤上，又飞走了，只留下一条颤动的枝藤；那只又落在雪地里盆景山的水池边，对着倒影照了照，又喝了一口；还有一只飞到凋谢的枯叶上，衬托的麻雀更为娇艳鲜明。
　　麻雀飞了一会儿，像是在找我的儿子一样，东张西望，我悄悄进屋了，坐在沙发上看它们。麻雀来到了盒子里，开始吃面包，他们是那样的幸福，没有一点烦恼，他们拥有上天赋予的真正的纯真与自由，即便是下雪天，对他们而言也毫无概念，它们有的仅仅是悠闲和快乐，他们不必向我们担心感冒，担心新冠病毒，也不必战战兢兢，他们没有负担，没有对升入天堂的期盼，也没有对落入地狱的恐惧，它们也许有自己的理想和道德，它们的希望就是碧蓝的天空。这些麻雀还是我儿子的兄弟，欢乐而温顺的兄弟。
　　这些麻雀儿出去旅行，不需要路线，也不需要行李，任何时候，只要它们愿意，就可以随时搬家，向往一条小河或一片绿叶时，他们只需展开双翅，就能得到幸福，它们从不需要知道哪一天是周一，也不需要知道哪一天是周六，任何地方，任何时刻它们都能沐浴阳光，它们的爱不必知道姓甚名谁？它们的爱遍布全球，而我们，只有在生病或者周末时，才能享受这冬日的暖阳，以及麻雀带来青春又活泼的喧闹。
　　麻雀们吃饱了，开始叽叽喳喳地唱歌，也许它们以为我儿子在远远看着它们吧？看到一对麻雀飞来飞去，连它们的爱情也无须任何仪式，这应当成为人们的榜样。在露台雪地的花园里，有它们喜欢的皑皑白雪、冬日暖阳，以及非常熟悉它们的一个人，望着它们，还有一位远方的小朋友在想念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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