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利率挑战，养老金投资如何应对？

　　低利率及资本市场波动的共同影响下，去年我国基本养老金、社保基金、企业年金投资收益率较2020年均有较大幅度下降，下跌幅度在512个百分点范围左右，从10以上降至45。5之间。尽管从绝对数上来说养老金的投资收益率并不低，但业内人士普遍认为低利率对于固收投资占比较高的养老金投资来说是一个重大挑战。
　　事实上，低利率是全球的养老金投资均需面对的困境，该如何应对？在中国保险资产管理业协会近日举办的第二届资产管理发展论坛上，业内专家普遍表示，分散投资、丰富投资组合，以及增加权益投资、另类投资的比重，进一步扩大养老金投资范围，将能使得养老金在长期低利率环境下获得更好的收益表现。
　　全球养老金投资趋势生变
　　从我国养老保障体系三支柱来看，基本养老金和社保基金构成了第一支柱，是目前我国居民养老金储备的重要组成部分，第二支柱中的企业年金则起到了补充作用。
　　第一财经记者统计发现，这几大养老金2021年的投资收益率较2020年的高位均有较大幅度下跌。其中，基本养老金从2020年的10。95降至2021年的4。88；社保基金从15。84降至4。27；企业年金则从10。31降至5。33。同时，企业年金在今年上半年的加权平均收益率出现了0。69的负收益。
　　从下降幅度来看，几大养老金去年的收益率从2020年的高点下降幅度高达512个百分点之间。但从45。5的收益率绝对数来看，养老金在去年的收益率表现大幅跑赢全年下跌的沪深300指数，与公募基金2021年平均5左右的平均收益率相若。
　　在业内人士看来，养老金是典型的长期资金，收支和规模变动相对明确，应该具有穿越若干个经济周期的定力和特性，对短期的风险波动应有更高的忍耐力。不过，从长期趋势来看，低利率环境对养老金这类长期资金的投资影响则大得多。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保险研究室主任、研究员田辉撰文表示，低利率环境会持续如此长时间，甚至出现了大面积负利率状况，这对依靠赚取稳定的、一定水准之上的投资收益来满足养老金给付承诺的积累型养老金计划而言，无疑是一场灾难。全球许多发达经济体都面临持续低利率环境下养老金资金覆盖率下降的问题。
　　为了在低利率环境下获得能够维持养老金给付承诺的回报率，全球多国的养老基金不得不改变投资风格。
　　在上述资产管理发展论坛上，美世咨询财富及投资业务亚洲区董事总经理、合伙人李子恩表示，2022年美世咨询的养老金资产配置研究中就发现了养老金资产配置的变化。和过去相比，研究所覆盖的养老金资产配置中，股票的比重有往上的趋势，相应的债券的比重有所下降，另类投资还有其他资产以及现金的比重基本持平的。
　　李子恩表示，从研究中发现，目前的养老金的资产配置呈现出几大特征。一是整体资产配置是相对的稳定，但部分市场的另类投资或股票、特别是非本国的股票投资有所增加。二是很多投资人主动或在监管的引导下，提升了可持续投资在组合中的占比，将ESG因素综合到实际的投资计划中。三是投资人都在关注通胀和低利率等宏观经济指标的影响。随着通胀上升超过各国央行的预期，货币及相关政策的制订都在考虑对于收支平衡表的影响。
　　野村东方国际证券资深高级策略分析师宋劲以老龄化严重且长期低利率的日本举例称，长期的低增长与低利率环境，加重了日本国内本就相对偏低的风险偏好，使得资产配置更加保守，养老金投资收益目标更难达成。日本养老金融机构通常有三种方式解决上述问题。第一是权益投资领域的出海，主要的投资方向是美国股市。第二是更多元的组合，使用对冲基金、REITS，其他类货币基金或其他类衍生品。第三则是很多机构倾向于去配置海外债券以代替国内的低利率国债。
　　中国养老金如何应对低利率挑战
　　从投资范围来看，在确保绝对收益的基础上，我国养老金的投资风格更偏向谨慎和保守。
　　按照现行法规，目前基本养老金限于境内投资。投资范围包括：银行存款，中央银行票据，同业存单；国债、政府债、金融债、企业债等部分债券型产品；养老金产品，上市流通的证券投资基金，股票，股权，股指期货，国债期货。
　　社保基金投资的范围限于银行存款、买卖国债和其他具有良好流动性的金融工具，包括上市流通的证券投资基金、股票、信用等级在投资级以上的企业债、金融债等有价证券。其中理事会直接运作的社保基金的投资范围限于银行存款、在一级市场购买国债。
　　而年金基金在2020年末曾扩展过投资范围。扩展之后，年金基金除了可投资境内资产之外，也可通过股票型养老金产品或公开募集证券投资基金，投资香港市场的港股通标的股票。
　　虽然三类养老金的权益类投资比例上限均为3040，但目前总体与此上限相比还有较大配置空间。
　　上投摩根基金资产配置和养老金投资首席投资官、董事总经理恩学海分析表示，国内的养老金面临着很大的挑战，从规模上需要扩大来应对未来压力，从结构上也要进一步地完善。参考海外经验，税收递延政策是发展第三支柱的重要因素。从中国的实践情况，税收递延的力度和覆盖范围仍有扩大的空间，未来需要根据国内具体的情况进行调整，从而扩大第三支柱规模，减轻第一支柱支付压力。而从产品的投资种类上来看，则需要分散投资。目前国内第三支柱产品的投资结构仍然是以低风险的品种为主，然而在面对低利率的大环境下，以固收类资产为主的养老投资方式难以达成长期收益目标。借鉴海外经验，其养老金的资产配置有半数在高风险的资产类别上，尤其是针对年轻人的养老金产品，这样可以提供更有竞争力的长期收益。
　　招商银行研究院首席研究员陈琳针对国内养老金投资则建议称，一是继续加强税收优惠力度，让客户通过感知税收优惠来代替短期收益，体会到养老金的好处，从而扩大规模，增厚收益，形成正循环；二是应该扩大养老金投资范围，增加更多的可投资产和策略，例如公募REITS和私募股权，以及打新、定增和量化等新兴策略；三是在风险敞口可控的前提下，加大海外的股票及债券投资，降低投资组合中的资产波动相关性，降低系统风险的同时提高潜在收益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