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古道探秘秦楚商於古道

　　以长安城为中心，沟通东南方向的古道，就是商於古道。中央电视台有三集《商於古道》，以大量史实称其为烽火古道、国脉商道与文华诗道。而我觉得，现在的商於古道，更是一条思考世道人心之路。
　　这几年，沿着商於古道的方向，正正反反走过三四次。第一次，多年没见到的朋友天庆从古南阳方向，沿着丹江，执意要送我到西安。时值深秋，天高云淡，连绵起伏的秦岭，色彩斑斓。秦岭以南的村落，大都白墙青瓦，南方建筑风格。穿越终南山隧道，关中大地，陷落在团团雾霾之中。这时才觉得楚人发祥之地，商於一带真是风水宝地。
　　商於之地，原是楚人之祖先鬻熊，因帮周灭商有功，被周王封于此地。《史记》载周文王之时，季连之苗裔曰鬻熊。鬻熊子事文王。其后人熊绎带领国人开始了筚路蓝缕的艰苦创业。向南推进，发展成为雄踞南方的泱泱大国。秦楚争锋，商於之地被秦国占领。张仪与秦王以商於为诱饵，用欺骗的手段，囚禁楚王。李商隐感怀于这段历史，题诗《商於》：商于朝雨霁，归路有秋光。背坞猿收果，投岩麝退香。建瓴真得势，横戟岂能当。割地张仪诈，谋身绮季长。清渠州外月，黄叶庙前霜。今日看云意，依依入帝乡。
　　尔虞我诈，人与人之间是这样。国与国之间也是一个样子。秦楚争锋时，商於古道上的漫川关，就是朝秦暮楚的来源地。过去的史实，很难用现在的道德去衡量。商於古道为一条商路，来自东南鱼米之乡的物产，沿丹江运送至商洛，再由骡马运至长安。当时，商山路驿馆众多，东出长安有蓝桥驿、蓝田关等6个驿馆，商洛境内设有北川驿、仙娥驿、商於驿、棣花驿、四皓驿、桃花驿、武关驿、青云驿、层峰驿、富水驿等十多个驿馆。由富水驿再向东，即进入河南省境。
　　现在好多地方会馆、驿馆仍然存在。棣花驿所在地，因为有作家贾平凹而搞了个土不土、洋不洋的古镇。《高兴》的原型刘高兴，也在家里卖书卖字。写得最多的，还是高兴就好四个大字。
　　仙娥驿所在地，现在是个很大的水库，叫仙娥湖。路遇开着嘣嘣车，从城里往这里送土鸡的小贩，才知道山里的农家乐里的土鸡有可能是其他地方送来的。有家农家乐还养有野鸡，很奇怪眼晴上戴有眼罩，老板说野鸡眼晴只往前看，不蒙着眼，它会一直往前冲，直至碰死在笼子里。
　　天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这条道唐时被称为商山路，也是一条名利之路。唐人王贞白《商山》诗曰：商山名利路，夜亦有人行。四皓卧云处，千秋叠藓生。昼烧笼涧黑，残雪隔林明。我待酬恩了，来听水石声。
　　在题咏商於古道的诗歌中，提及商山四皓的就有数百首之多。厌倦了名利之扰，就有归去来兮的想法。不管是真隐还是假隐，反正留下了不少思考。诗仙李白到商洛访四皓、游仙娥溪，发出我行至商洛，幽独访神仙的感叹。白居易走商於、登商山，七年三往复，留诗数十首，晚年客居洛阳，还回味：我有商山君未见，清泉白石在胸中。
　　读万卷书不如走千里路，走一趟商於古道，体味到楚人筚路蓝缕进取精神，感叹春秋战国合纵连横朝秦暮楚生存之无奈，还有名利之路上的隐士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