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老头彭萨尔9贵州高速公路

　　9、贵州高速公路
　　陪同彭萨尔先生次数多了，就有了一些只有我们两个人明白的表达方式，比如贵州高速公路。别人初次听到了往往会莫名其妙，这就需要听我慢慢道来了。
　　1993年彭萨尔先生的第9次中国之旅去了贵州、云南，这次我没有陪同他。他经常向我讲起这次旅行，但只讲在贵州的那段，从未提过云南的那部分。
　　那次贵州之行给他留下了美好的回忆，他经常给我念叨贵州的导游WU先生，在贵州乘坐北京吉普，品尝贵州的啤酒鸭，还有贵州的高速公路。
　　时间久了，彭萨尔先生的记性也变差了，有时说起1993年的贵州之行，居然记成是我陪同的，这时我就纠正他：不是我，是WU先生。我不认识这位贵州的法语同行，所以也不知道他究竟姓吴还是姓武。
　　贵州的啤酒鸭也让彭萨尔先生念念不忘。对他来说啤酒鸭奇辣无比，他必须吃一块鸭肉就喝一口冰镇啤酒。而彭萨尔先生一点辣椒都不能吃，之所以喜欢啤酒鸭，我觉得是因为他喜欢喝啤酒，爱屋及乌，也就喜欢啤酒鸭了。
　　当他第一次说贵州高速公路时，我立即就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那时的贵州，只有在城市里有沥青路或水泥路，出了城就只有砂石路。贵州素有地无三尺平之称，高山丘陵多，在那里汽车走一个星期都是砂石山路，坡多，弯道多。
　　贵州的司机早已习惯了那里的路况，即使在这样的砂石山路上也开得飞快，所以被彭萨尔先生誉为贵州高速公路
　　在2000年之前，中国的道路普遍很差，高速公路更是少得可怜。那时彭萨尔先生每次来中国都能遇到修路，或者交通阻塞。至于所乘汽车换胎、补胎更是家常便饭。
　　1992年7月，彭萨尔先生第一次单独来中国旅游，在山西就因为修路被迫取消了一个景点。
　　1994年6月，从南京到九华山，从黄山到武夷山，从福州到厦门，每次跑长途我们的汽车就有一只轮胎漏气，需要换轮胎，共换了三次。
　　1995年6月在四川，我们所乘的丰田越野车在15天里换了三次轮胎，补了三次轮胎，最后我们的老司机都受不了了，说：换了三次轮胎了，该够了吧！
　　最难的一次是1998年6月，在内蒙古从成吉思汗陵到东胜的途中，司机发现右侧后轮没气了，便停车换备胎。当司机正在换轮胎时我听到右侧前轮也在哧哧地冒气，司机赶紧给后轮换好备胎，再看前轮也没气了。
　　两个车轮都没气了，可备胎只有一个。我们当时所在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可怜的司机只好扛着两个没气的轮胎，拦了一辆顺路车去东胜市内补胎。
　　在司机去补胎的时间里，我和彭萨尔先生无所事事，在路边看往来经过的车辆。那是一条被小河冲断的土路，所以车辆都要涉水过河。过河之后马上就是一个上坡，很多车辆很难一次上去。只有农用三轮车，每次都突突突地轻松爬上了坡。因为四轮驱动的越野车上经常标着44，我俩便戏称农用三轮车为33，即三轮驱动之意。
　　33便也成为只有我们俩明白的表达方式之一。
　　后来从天水到西安，走了真正的高速公路。北方的6月，天刚开始热。高速公路上没有树荫，开车窗风太大，就打算开空调。悲催的是：空调坏了！那是一辆黑色的奥迪100，内饰也是黑色的，黑色吸热，车内被太阳晒得烫手。彭萨尔先生说这就是黑色车的缺点，夏天吸热。彭萨尔的话对我日后购车影响很大，以至于我只买白色的汽车，内饰也尽量挑浅色的，虽然浅色内饰不耐脏。
　　那时在城市里很少堵车，但在国道上却经常遇到交通阻塞。每当这时，彭萨尔先生不愿坐在车里干等，喜欢下车步行前进，在前方等路通了再上车。
　　有一次我偷懒没有陪同彭萨尔先生一起步行，等路通后车前行了几公里也没见到他，不禁心里发毛，赶忙向路上的行人打听。路人甲说没有见到外国人经过，我更担心了，赶快描述彭萨尔先生的长相：大胡子，戴眼睛，个子不高。这时路人乙说道：看到了，还以为他是中国人呢！刚才从这里经过向前走了。
　　彭萨尔先生听说了这事后，为自己被当成中国人颇为得意。而我，从那以后再累也要陪他一起步行了。
　　1998年6月18日临夏天水途中，司机、彭萨尔、兰州地陪和经典的皇冠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