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美散文静夜思

　　一hr夜半时分，习惯的从梦中醒来。在朦胧的光线里，又习惯的神思意飞。
　　昨天晚上女儿从小床跑到大床，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我给你们暖被窝。面对这样的理由，我没有拒绝，热烈欢迎她滑溜地钻了进来，轻轻搂着她。看到媳妇默许既成事实后，女儿不失时机地钻进媳妇被窝。然后要我闭上眼睛，过一会允许我睁眼看的时候，她已经用被子盖住自己，喊着让我找她。当我假装找不到、着急地问宝宝藏哪去的时候，一串串银铃一样的笑声从被窝里飞出来，充满了整个卧室。而我们的幸福快乐，就飞满了整个世界。
　　整个晚上女儿一直紧紧靠在她妈妈边上，睡得很香。
　　我握着她的小手，能感觉到脉搏在跳动。听着她匀称的呼吸，看着可爱的小脸，心里想象着明天的一切。
　　做母亲是幸福的。至少，在孩子成长的任何时候，母亲都是孩子的中心。女儿还小，我可以搂着她；等她大了，就根本不可能了。然而，如果是儿子，长大后做父亲的同样也不能搂着他睡。一个老头搂着一个青年，这样想一想都很可恶，若让眼睛看到了，怕一生都不愿意再睁开它。
　　然而做母亲却不必有这样的苦恼。女儿再大，与母亲同床睡觉，都会有说不完的话，停不了的笑，一定会如小时一样紧紧偎在母亲边上；儿子成为青年，在母亲面前同样可以撒娇，一样在夜里很依赖地喊给盖盖被子。所以，做母亲是幸福的。
　　因此，我期待我的孩子是个女孩，就是因为将会有更丰富的人生感受。丰富的人生，就是一份幸福。我的孩子，果真是个女孩。
　　二hr女儿经常对我们说起幸福。她说三个人在一起就是幸福。她会拉着媳妇说我们一起亲爸爸吧，或者在我因一件小事而生气的时候，板着认真的小脸，用温柔小脚，轻轻地踢我屁股教育我；她会在客厅里跳舞，一边给自己打拍子、一边表演着她独创的舞蹈动作。夸奖她的时候，她会很羞涩地歪着头看我们，然后跑去她的房间，去欣赏代表荣誉的小红花。
　　我想：若时间能够定格，让女儿一直这样天真可爱下去，应该是很美好的。
　　但我很快将这个想法推翻：这样对她不公平；虽然这时候的她最可爱，再过几年后，就要开始与父母讲条件、甚至会有逆反心理和行为，但父母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让孩子失去尝试人生其它滋味的机会。人生成长的路标，并非都是快乐与幸福；但是，那些痛苦与失意的站牌，其背后的附加价值，永远是幸福的人生感受。
　　就像一对常年两地分居的恩爱夫妻，即使对吵架每个细节的回忆，都是幸福的味道。那么，人生成长的痛苦与伤心，同样是付出高额代价购买的财富。
　　所以，我会用心看着她成长，在她能够独立的时候，放飞她，然后离开我们的视线，走向属于她的未来。
　　记得台湾一位作家写过这样的一个文章《我的四个假想敌》，内容是他的四个女儿，将来一定会有四个青年将她们娶走；因此他把他能看到的小男孩都当成了他的假想敌。我不会这样想的。我会在合适的时候，把我的女儿交给某个臭小子，让他发誓：保护我的女儿像保护他的生命，爱护我的女儿像爱护他的眼睛。
　　三hr天冷了，早上给女儿穿衣服，女儿有时会因为衣服有些凉而赖在被窝里不出来。既鼓励又讲条件，女儿开始用小手握着内衣袖口，顺利地穿衣服。这让我想起以前的时光，把我从被窝里拖出来，我也用小手握住内衣袖口，接受棉袄对体温的强行压迫。看到女儿把头藏在被子后面，屁股与身子还露在外面，就想起小时的我，也用这种方式把自己藏起来。于是，心里便充满快乐，自己的心也一下跨越时空，回到了遥远的童年。
　　常对生命轮回有不一样的理解。并与其它学说、教派认定的灵魂转世、再生等产生混乱。现在看来，生命的轮回既有灵魂上的继承与发扬，也有生命体中的预演、同步与再现。父母辈的人已经为我的将来进行了预演，他们的现在就是我的将来。我正在继续着我的现在，我与我的现在同步行走中。而女儿让我回忆起以前，把我的以前真实再现；而且若干年后，她也将会走到我现在的这个时候，或许也会如我这样想些同样的东西罢。就在任何一个时空，这样的生命轮回一定会继续下去。
　　生命不能重复，人生可能重演，灵魂当然会重生。灵魂应当生生不息，在我的父母、我、以及我的女儿身上实现着链接、交接。女儿拉着我的手在大街上走，遥远的以前，那些我已经无法忆起的时光，我的父亲也一定拉着我的小手在大街上走过。现在，我握着女儿的小手，想着她的将来，若干年后，她一定也会在某个夜里，握着她孩子的小手，彩绘她孩子的将来。这应该就是生命的轮回，灵魂的再现。
　　四hr我经常在无意中，试图探思远古，追问祖先。也经常拷问灵魂，问我从何来。看着女儿从无到有，正在走向成熟，更让我迷惑这个问题。人类为自己制造了生命，而灵魂又如何出现的呢？人类与动物，感情丰富固然是明显的区别与标志，但感情并不是灵魂，它只是灵魂中带有色彩的一个符号。感情可以暂时左右人的行为，而灵魂，却最终主导人的性格、修养、作为，为一个生命定位。生命体可以失去，可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然而，曾经附着在这个生命体上的灵魂，却一直在人们的心里留存，在史书中驻足。因此，死去的岳飞，他一直在我们的灵魂里；而秦桧，即使让他的塑像站起来，它的灵魂也永远跪在我们心里。
　　我无法与灵魂对话。我还不能够触摸到先人的灵魂。我所能感觉到的，只是一些背影，一点足迹。我多想能拉住他们的手，请他们坐下来，说些什么。然后我可以知道，若干年后，现在的一切将是什么模样
　　外面，天亮了。
　　2005年11月11日星期五早6：00于家中匆匆
　　欢迎关注知本学社。我是宗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