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总统拜登日前宣布了从阿富汗撤军的截止日期,要求在今年9月11日之前,即911事件20周年之际,将美国在阿富汗剩余的2500名士兵全部撤出。相比19世纪的英国和20世纪的苏联,美国军队在当地坚持的累计时间相当于前两者之和,但在进军近20年后,美国大兵们还是要灰溜溜地离开,未能征服此地 美国是胜利者吗?显然不是,打了将近20年的阿富汗之战,虽然干掉了本拉登,但基地组织仍然没有根除,甚至还一度在叙利亚与伊拉克交界搞出了声势更大的ISIS。而阿富汗当地的塔利班武装也一直掌控着很多地盘,好几万美军也就只能控制住几个较大的城市和军事基地周边地带而已。至于白宫费劲扶持起来的亲西方政府,政令基本难出喀布尔,阿政府军战斗力低下,不得不倒过来依赖美国大兵的保护 如今,随着美军即将撤离,阿富汗大部分国土被塔利班再次掌控的可能性极大,另外还有一些相对独立的军阀势力,而美国所指望的亲西方世俗政权恐怕很难长久维持。 阿富汗似乎再一次坐实了帝国坟墓的传奇称号,分析一下其中原因,似乎在偶然中也有着不少必然。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片土地至今恐怕都很难称为一个国家,历史上的阿富汗被游牧民族多次入侵,但相对贫瘠的环境加上当地山民的血性与韧性,让这里很难被真正征服。同时,闭塞的发展环境也让外来文化思想难以迅速传播开来,今天的阿富汗农村文化意识形态,与中世纪时期仍然差别不大。近代的民族意识和来自欧洲的民族国家观念,也并没有在当地真正生根,很多人对所属部族的认同度,远高于存在感极低的国家实体。 英国人在征服阿富汗未果后,用分而治之的办法将普什图人的居住地刻意划分为阿富汗与英属印度两部分,后者就是今天的巴基斯坦。结果这么做还是没能分化控制阿富汗,倒是给巴基斯坦造成了成年累月的民族冲突。直到今天,巴基斯坦与阿富汗的交界地区仍缺乏有效管理,治安问题多发。 阿富汗的经济资源价值并不大,但地缘战略价值不小。按照陆权主义的观点看来,其位置接近亚洲核心,北可渗透中亚与俄罗斯腹地、西可通伊朗与阿拉伯地区、南则到达南亚和印度洋,对有心掌控世界的国家来说,有着相当的征服价值。 不过,为数不少又分散生活的悍勇山民并非容易应付的对手,崎岖多山的地形地貌对地面兵力的运用限制不小,当地经济的贫瘠又容易降低大国进军此地的重视力度。按照占领军规模达到当地人口2。5以上,才可有效压制反抗力量的数据来推断,真正征服这个1700万人口的国家,需要至少40万以上的兵力才行,英、苏、美都有心动兵,却又很难满足这种兵力需求,让征服行动不上不下,最后以失败告终。 从某种角度来说,与阿富汗地理环境和人文条件相近的地方,在历史上都很难被政府。举个例子,俄罗斯至今都未能彻底消化的车臣就是其中的代表。以烧钱打仗的原理来看,这些地方并非一定不能被征服,但征服代价极大,短期内的收益远小于成本,这才是帝国坟墓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