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读书，比啥都强

　　过年千好万好，就这个打扫卫生不好。搞得腰酸背痛腿抽筋。眼看都晚上8：40了，活儿再多，也不可能一气儿干完，那就一段一段来，明天接茬干。
　　再说说做了18年小生意的人生经历吧。淄川老辈人有句土话，叫：做买卖不出产人物。这话我琢磨了好多年。
　　大家不要小瞧家乡的土话，很多土话、俚语都包含着颠扑不破的真理。只不过限于我们的人生经历、人生阅历以及眼界、见识的限制，暂时get不到它们的精髓而已。并不是这些话太土、太笨、没有用。
　　后来，有一天，我突然就悟到了。
　　为什么做买卖不出产人物？
　　做生意，尤其是做小生意，一定是锱铢必较。一分一厘的争。
　　这个争，有两个层面。第1，做小买卖本小利薄，一分不争、一厘不争，就会一毛、一块也不计较，三搞两搞就会赔钱。
　　第2，这一分一厘平时看不出来，一旦跑起量来就会发觉这个零头很关键。甚至挣来挣去，忙活半天，刨去运费、仓库费、门头租赁费、税费、市场管理费、网费、电话费、餐费、水钱、电钱、油钱，最后就挣了零头的钱。
　　干巴巴的说数据没意思，我举个栗子。反正事情已过去十几年，我已不做生意，说出来也没啥影响。
　　大家记不记得2009年冬天大卖的XXX养生保温杯。一种是直杯，一种是带把手的办公杯。一个包装件是24只。我们批发商发货，一箱货不管大小，不论包装数多少，都叫一件货。
　　那时候，药店里啥东西都卖，拿卡刷就行。卫生纸、卫生巾，连氧气瓶、制氧机都能买得到。
　　当时，我给我们淄川好几家药店供货。当然，走货量以外地客户为主。办公杯样式的，她们卖498，一只；直杯样式的，她们卖298元，一只。
　　她们每只的纯利润在（450）多元和（270）多元。
　　我不是论个赚钱，我是论件。每一件货，24只，我除去费用一共能赚40块钱。少吧？确实少。就是挣个苦力钱。
　　就算这样，有家药店还压了我半年货款，他们老板娘还拿我当栗子去压其他供货商。我成了批发市场上一个屈辱的笑话。每次打电话要账，她不是说没钱，就是在外地开会。我说有货单子，有你的进货签名，我直接找会计拿钱不就行了！
　　她说别人没经手，不知道，不行。得她亲自给我钱。一个星期打一次电话要账都不行。嫌我要的勤。最少得隔半个月才能打一次电话，要账。
　　最后，还拿一堆退货扔给我。我不接退货都不行，没办法，她扣着我的款呢。实际上，跟她家做生意，我赔了。
　　不能说太多细节，说太多，大家就对上号了。
　　过去的就过去吧。哈哈一笑，算了。兴她坑咱，不兴咱对不起她。
　　这事儿伤心在什么地方？说起来话长。
　　当年，2003年1月12号我来的淄川服装城干买卖。
　　2004还是2005年夏天，我给有冠心病的父亲去药店抓药，那时候认识的药店老板娘。
　　为什么印象深刻？
　　我在当时淄川城里的各个药店都抓过药，她家抓的次数最多。
　　因为她家药店正好在我回家的路上。顺路。
　　有一次，她光顾着跟另一个药剂师说话，三副药给我抓一副里去了。而我并没有责怪和难为她。
　　她用手一点点的又把三副药分开。
　　这事儿搁在别人身上，别人不一定干。怕三副药不匀和，很可能不要了，还熊她一顿。
　　我不跟她计较也有原因。不光是我性格软弱，怕惹事，喜欢原谅别人。
　　还因为我是中医专业出身，当时的基本功还在，药方也是我自己开的。方底就是仲景先师的《瓜蒌薤白白酒汤》。我自己加减得来。我抓药都是口头一味药一味药的报，不留方子给药店。
　　方子我就不找发了，免得好心办坏事。
　　因为每个人的病情不一样，发展状态不一样，缘木求鱼、按图索骥不可取。
　　我可以说一个细节证明我不是胡说八道，方子里全瓜蒌的用量，我用到了（xx）克。
　　有中医学基础的朋友们能理解，临床上这个剂量很少有人用。
　　口述药方和克数，可以理解为胸有成竹、敝帚自珍；也可以理解为年少轻狂。但对我父亲的心脏病疗效很好。
　　后来，草药便宜也搁不住天长日久，就找我家里开保健站的职业中专同学母亲帮忙，成批的采购了中药材放家里。同学是男的，家住淄川龙泉。用买来的中药称，每天给父亲配药、熬药。一般人熬中药是熬两遍，我熬三遍。最后再篦压一遍药渣。追求药效最大化。
　　按说，多年的熟人她应该照顾我生意，她吃肉我喝汤，对吧？而且7、8年功夫，她家买卖翻了好多倍，药店又是进入门槛巨高的行业，根本就不缺钱。为啥压我款呢？
　　她不但不念往日旧谊，还故意拿捏我。发达后竟然换了一副嘴脸这是我真正伤心的地方。
　　很心酸，是不是？没办法。钱难挣，shi难吃。谁让咱读书的时候学习不好，只能干这个。
　　说来可笑，很多时候，拉了满满一三轮车的货，一单生意上万的本钱，最后算算挣个百儿八十块钱。但做生意就这样，要想跑量，必须利薄。
　　别看利润这么薄，很多人还红眼。给你下绊子、下套子，变着法子坑害你。很明显，都是同行，看你买卖忙，他心里不平衡，气的慌。各种阴招损招祸害你。人性的阴暗面暴露无遗。
　　以前，拉货的大货车，轮子最多的有22个轮子。那时候，我从淄川通冠托运站走货比较多。其他货运站也走，相对来说少一点。
　　买卖最好的那一个月，货站老板说，一天来三个大车，我的货能装一车。因为有好几种货。哪怕一种货，有时候量大，好几个厂家一起送，不一定都能装到一个车上。
　　当年，大概是我人生的巅峰时刻，也是至暗时刻。摸起带跑马灯的山寨手机对厂家服务员一顿熊瞎眼。
　　为啥？
　　他们昨天承诺发的货，第2天早晨我没收到。进货量太大，他们自己没货了，又怕失去大客户，只能撒谎。问她们要啥她有啥，但货发不出来。耽误事。害我在客户那里失去信用，赚不到钱，挨熊挨骂，被人训的跟孙子似的，能不上火？！
　　实际上，客户赚的是大头。我赚的只不过是一个装卸工的苦力钱。还经常被骂的在电话这头流眼泪。
　　那是真耽误人家挣大钱拿一件货举例，24只450软妹币、24只250软妹币。净利润。
　　没办法，谁叫咱读书的时候不好好学习来着？
　　扯远了。
　　因为做买卖出身的人，知道钱难赚，所以把钱看得特别重。人要把钱看得特别重了，眼光自然就会短浅。就会失去人情味。自然很难成就事业。
　　但是，真要办大事，要想走的长、走的远、走得好，还得靠忠诚，靠正直，靠善良，靠人情味儿。
　　后记：我这种疏懒随意、不愿意惹人的懦弱性格，被老婆嫌弃过多年。批发市场也没交下几个朋友，甚至一度我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在人际关系方面有啥毛病？
　　后来，我就通过写诗、写小说排遣心里积压生意场上积攒的负面情绪。让我做梦都没想到的是，通过写作，收获了很多高质量友谊。
　　不光有天南海北的文友，还结识了一些专家、学者、教授、优秀企业家，以及厅局级领导和担任过重要职务的退休领导、国家级艺术家等。他们从未主动展示过身份，像朋友一样和我平等交流还非常有包容心，待人温和亲切，没有一点架子。
　　也从未因为我的冒失和作品的粗糙而批评我。
　　作为从无尊严、饱受欺凌的街头小贩，被别人关心尊重的幸福感，是一股巨大的支持力量。像一团明亮的篝火温暖了我，也促使我萌生了尽己所能帮助他人的心愿，并已付诸行动。
　　感恩过去，感谢未来。祝大家在新的一年身体健康、幸福平安！（茶叔随笔，2022年01月19日21：38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