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阅读孙子兵法全文及翻译,在本公众号回复孙子兵法即可 孙子兵法行军篇 孙子曰:凡处军相敌,绝山依谷,视生处高,战隆无登,此处山之军也。绝水必远水,客绝水而来,勿迎之于水内,令半济而击之,利;欲战者,无附于水而迎客,视生处高,无迎水流,此处水上之军也。绝斥泽,惟亟去无留,若交军于斥泽之中,必依水草而背众树,此处斥泽之军也。平陆处易,而右背高,前死后生,此处平陆之军也。凡此四军之利,黄帝之所以胜四帝也。 【译文】 孙子说:将领处置军队和观察判断敌情时,应该知道以下四个原则:军队通过山地,必须临近溪谷,在居高向阳的地方驻扎,如果敌人占领高地,不要仰攻,这是在山地上处置军队的原则。渡过江河,要在远离水流的地方驻扎,敌人渡水而来,不要在水边迎击,而要等它的军队渡过一半时再攻击,这样才较为有利。如果要同敌人交战,不要紧靠水边迎战敌人。在江河边扎营也要选择居高向阳的地方,并且不要在江河下游逆着水流,这是在江河地区处置军队的原则。通过盐碱沼泽地带,一定要迅速离开,不要逗留;如果不得已同敌军在盐碱沼泽地带交战,必须靠近水草而背靠树林,这是在盐碱沼泽地区处置军队的原则。在平原地区,军队应驻扎在开阔平坦的地域,右翼要依托高地,前低后高,这是在平原地区处置军队的原则。以上这四种处军原则的好处,就是当初黄帝能够战胜其他四帝的原因。 【注释】 处:安顿,安排。处军:指在各种条件下行军、作战、驻扎的处置方法。相:看,观察。相敌:指观察敌情。李筌曰:军,我;敌,彼也。相其依止,则胜败之数,彼我之势可知也。 绝:横跨,越过。杜牧曰:绝,过也。绝山:即通过山地。依:倚,靠。杜牧注:依,近也。王注:依,附近耳。依谷:指依傍溪谷。曹操曰:近水草,便利也。李筌曰:绝山,守险也;谷近水草。夫列营垒,必先分卒守隘,纵畜牧,收樵采而后宁。张预曰:凡行军越过山险,必依附溪谷而居,一则利水草,一则负险固。 生:向阳的。曹操曰:生者,阳也。李筌曰:向阳曰生。视生:指面向朝阳的方向。处:居住,居于,处在。处高:指驻扎在地势高的地方。李筌曰:生高之地可居也。张预曰:视生,谓面阳也,处军当在高阜。 战隆无登:汉简本作战降毋登,《御览》卷三六、《通典》卷一五六所引作战降无登。杜佑注曰:降,下也战于山下,敌引之上山,无登逐也。杜牧注和张预注也说:一作‘战降无登’或一本作‘战降无登’。可见,此句古代就有两种不同的文本。《孙子校释》中认为:是《孙子》故本或本作‘降’字,至唐宋而有‘隆’、‘降’之异。按:作‘战隆无登’,言于隆高之地于敌作战,我不可登而迎之。‘隆’从‘降’声,‘隆’、‘降’可通假汉简之‘战降毋登’即为‘战隆毋登’,非如杜佑所训,‘降,下也’。〔一〕《〈孙子〉会笺》中也认为:历来各家多以不可登高与敌作战为解,或以‘隆’为‘降’,解作敌若自高地攻下,我不可登高迎击。按此虽成说,然非本篇‘处军’之旨。于鬯有鉴于此,以‘战’为‘单’之假,‘单隆’乃指‘单高之山’,‘单隆无登’即言勿登孤立之高地,以免为敌四面包围。按此说有理。‘战’,从‘戈’,‘单’声,例可通假。长沙马王堆汉墓帛书《经法》与《十大经》中即有多处借‘单’为‘战’者,如《经法亡论》:‘守不固,单不克’,即言‘战不克。’‘隆’:汉简作‘降’,《通典》同,杜注且云:‘一作战降无登’,张注亦云:‘一作战降无登迎’,是古水或有作‘降’者。简本注云:‘战降似胜于战隆’。按此‘降’盖‘隆’之假。‘隆’从‘降’声,例可通假。〔二〕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敌人占据了高地,不要仰攻。 此处山之军也:《御览》卷三六、《通典》卷一五六所引作此处山谷之军也。此句意思是,这是在高山地带处军原则。张预:凡高而崇者,皆谓之山,处山拒敌,以上三事为法。 绝水必远水:《通典》卷一六所引前有敌若二字。孙校本认为:‘绝水必远水’者,谓我过水而处军,则必远于水也。下文‘客绝水而来’,始就敌人言之杜佑沿袭其文而不察,所以致误也。此句意思是,我军渡过江河后要远离江河驻扎。曹操、李筌曰:引敌使渡。梅尧臣曰:前为水所隔,则远水以引敌。张预曰:凡行军过水,欲舍止者,必去水稍远,一则引敌使渡,一则进退无碍。 客:古代指战争中入侵的一方。 勿迎之于水内:《长短经水火》所引作迎之于水内,无勿字。水内:杜牧认为,‘水内’乃‘汭’也,误为‘内’耳。王也说:‘内’当作‘汭’。汭和内古通,此处应非字误。‘内’可同‘汭’。《书禹贡》‘泾属渭汭’孔《疏》:‘郑云:汭之言内也。’《书召诰》‘攻位于洛汭’孔《疏》又云:‘水内曰汭。’《左传》庄公四年‘会于汉汭而还’杜注亦云:‘汭,内也。’此皆可证并非原文有误,唯解释有异耳。若解为‘汭’,则‘水汭’即非水中。‘汭’:《集韵》:‘水相入也。’上引《书禹贡》孔《疏》云:‘泾水南入渭而名为渭汭,知水北曰汭。’上引《召诰》孔《疏》又云:‘郑云:隈曲中也。’上引《左传》庄公四年释文云:‘水曲曰汭。’《左传》闵公二年‘虢公败犬戎于渭汭’,杜预注义同。故《说文》王注引阎若璩说云:‘汭字解,有作水北者,有作水之隈曲者,有作水曲流者,有作水中洲者。’解虽有异,然要非水中,而是傍水之地;此地勿迎者,欲击之于半济也。〔三〕令半济而击之:《通典》卷一六、《御览》卷三六所引济作渡,《御览》卷三六所引半下有之字。《长短经水火》所引令下有敌字。济:渡河。曹操曰:半渡,势不可并,故可败。 欲战者,无附于水而迎客:《长短经水火》所引作欲战,无附于水而迎客也,《通典》卷一六所引作欲战,无附于水而迎客,《御览》卷三六所引作欲战,无附水而迎于客也。曹操曰:附,近也。李筌曰:附水迎客,敌必不得渡而与我战。张预曰:我欲必战,勿近水迎敌,恐其不得渡;我不欲战,则阻水以拒之,使不能济。 无迎水流:即不要逆着水流,即不要处于水的下游。曹操曰:恐溉我也。 李筌曰:恐溉我也。智伯灌赵襄子,光武溃王寻,迎水处高乃败之。贾林曰:水流之地,可以溉吾军,可以流毒药。迎,逆也。一云,逆流而营军,兵家所忌。 此处水上之军也:《长短经水火》所引作谓处水上之军,《御览》卷三六所引无此字。 绝斥泽:汉简本斥作沂。斥:咸卤。斥泽:指盐碱沼泽地带。 惟亟去无留:樱田本无作莫,《御览》卷三六所引留作流。亟:疾速。去:离开。 若交军于斥泽之中,必依水草而背众树:《通典》卷一五七所引若作为,《御览》卷三六所引无若字,汉简本依上有必字。背:背部对着或后面靠着。 此句意思是说,如果不得已一定要在盐碱沼泽地带与敌军交锋,就要依傍水草,背靠树林。杜佑曰:言不得已与敌战而会斥泽之中,当背稠树以为固守,盖地利,兵之助也。李筌曰:急过不得,战必依水背树。夫有水树,其地无陷溺也。梅尧臣曰:不得已而会敌,则依近水草,背倚众木。王曰:猝与敌遇于此,亦必就利而背固也。张预曰:不得已会兵于此地,必依水草以便樵汲,背倚林木以为险阻。 平陆:平原,陆地。易:平坦。 而右背高,前死后生:武经本、樱田本均为而字,《御览》卷三六所引而作左。古人以右为上,右指军队的主要侧翼。意思是主要侧翼要背靠高地。一说以背靠高地为上,存之。前死后生,指前低后高。 凡此四军之利:汉简本、樱田本和《御览》卷三六所引均无此字。四军之利:指上文处山、处水、处斥泽,处平陆等四种处军原则的好处。 黄帝之所以胜四帝也:《御览》卷三六所引无之字,也上有者字。 皇帝:古帝名,传说是华夏民族的共同祖先。少典之子,姓公孙,居轩辕之丘,故号轩辕氏。又居姬水,因改姓姬。国于有熊,亦称有熊氏。以土德王,土色黄,故曰黄帝。四帝:历代注家众说纷纭,梅尧臣和王都认为四帝为四军之误,赵本学认为帝乃方之误,于鬯认为四帝乃炎帝之误。曹操曰:黄帝始立,四方诸侯亦称帝,以此四地胜之也。李筌曰:黄帝始受兵法于风后,而灭四方,故曰胜四帝也。都以四方诸侯为四帝,意即,四并非实指。汉简《黄帝伐赤帝》中有:(黄帝南伐赤帝,)东伐(青)帝北伐黑帝西伐白帝已胜四帝,大有天下可见四帝不误,并且是实指赤、青、黑、白四帝。 【评解】 在不同的形势下军队宿营结阵的情况均不同。在布列阵势之前,必须认真考察地形地势。 【原文】 凡军好高而恶下,贵阳而贱阴,养生而处实,军无百疾,是谓必胜。丘陵堤防,必处其阳而右背之,此兵之利,地之助也。上雨,水沫至,欲涉者,待其定也。凡地有绝涧、天井、天牢、天罗、天陷、天隙,必亟去之,勿近也。吾远之,敌近之;吾迎之,敌背之。 【译文】 驻军一般都是喜欢高处避开洼地,选择向阳之处而避开阴湿之地;靠近水草地区利于军队休养,驻扎在干燥的高处便于物资供应。 军需供应充足,将士百病不生,这样的军队就有了胜利的保障。在丘陵堤防,必须占据向阳的一面,并把右翼依托着它。这些方法都有利于用兵和借助于地形作为辅助条件。上游下雨,河中有水沫漂浮,如果想要过河,应等到水面平缓之后。遇到绝涧、天井、天牢、天罗、天陷、天隙这几种地形,一定要迅速离开,不要接近。我军应该远离这些地形,而让敌人去接近它;我们应对着这些地形,而让敌人去凭靠它。 【注释】 好高而恶下:《通典》卷一五六、《御览》卷三六好作喜。喜好并且选择地势高的地方,厌恶并且避开地势低的地方。张预注:居高则便于觇望,利于驱逐,处下则难以为固,易以生疾。 贵:崇尚,重视。贱:轻视,鄙视。阳:山的南面或水的北面。阴:水的南面或山的北面。贵阳而贱阴是说,军队驻扎重视向阳的地方,避开卑湿的地方。张预注曰:贵阳者,以其光明气舒,疾病难于滋蔓也;贱阴者,晦逆非养生之道也。 养生而处实:武经本和樱田本无而字。养生:得到休养生息。处实:处于物资丰实之地。曹操曰:恃满实也。养生,向水草,可放牧养畜乘。实,犹高也。梅尧臣曰:养生便水草,处实利粮道。 军无百疾,是谓必胜:《通典》卷一五六和《御览》卷三六所引作是为必胜,军无百疾。李筌曰:夫人处卑下必疠疾,惟高阳之地可居也。 必处其阳而右背之:《通典》卷一五六和《御览》卷三六所引阳上有高字。 地之助:《通典》卷一五六和《御览》卷三六所引上有而字。 上雨,水沫至,欲涉者,待其定也:汉简本作上雨水,水流至,止涉,侍其定,《通典》卷一六所引作上而水,来沫至,欲涉者,待其定也,《御览》卷三六所引作上雨水,水沫至,欲渡者,待其定。曹操曰:恐半渡而水遽涨也。李筌曰:恐水暴涨。梅尧臣曰:流沫未定,恐有暴涨。沫:水中的泡沫。张预注曰:沫谓水上泡沤。涉:徒步渡水,泛指渡水。 凡地有绝涧、天井、天牢、天罗、天陷、天隙:曹操曰:山深水大者为绝涧,四方高、中央下者为天井,深山所过若蒙笼者为天牢,可以罗绝人者为天罗,地形陷者为天陷,涧道迫狭、深数丈者为天隙。绝涧:高山陡壁之下的溪涧。梅尧臣注:前后险峻,水横其中。天井:称四周为山,中间低洼的地形。梅尧臣注:四面峻坂,涧壑所归。天牢:指群山环绕、形势险峻、易入难出之地。梅尧臣注:三面环绝。易入难出。张预注:山险环绕,所入者隘为天牢。天罗:谓林木纵横的地形。梅尧臣注:草木蒙密,锋镝莫施。王注:罗谓如网罗也。天陷:指地势低洼、泥泞易陷的地带。梅尧臣注:卑下污泞,车骑不通。天隙:指两山之间狭窄的谷地。梅尧臣注:两山相向,涧道狭恶。 吾远之,敌近之;吾迎之,敌背之:《御览》卷三六背作倍,通。曹操曰:用兵常远六害,令敌近背之,则我利敌凶。李筌曰:善用兵者,致敌之受害之地也。 【评解】 军队安营布阵都要选择对自己的行动有利的地方,如果遇到于己不利的地形,必须迅速离开。我国古代有许多因占据了有利的地势和地形而取胜的战例。下面依《通典》卷一五七所引,略举几例以做史证。 军行有险阻、潢井、葭苇、山林、荟者,必谨复索之,此伏奸之所处也。 【译文】 军队两旁遇到有险峻的隘路、长满芦苇的湖沼低洼之地、山林以及其他草木茂盛的地方,都必须仔细地反复搜索,这些都是敌人伏兵可能埋设和奸细可能隐伏的地方。 【注释】 军行有险阻、潢井、葭苇、山林、蘙荟者:武经本、《通典》卷一五和《御览》 卷二九一、三六所引军行作军旁,樱田本作军傍。葭苇武经本作蒹葭。山林武经本和樱田本作林木,汉简本和《御览》卷二九一、三六所引作小林。蘙荟汉简本作翳浍,并下有可伏匿者四字。曹操曰:险者,一高一下之地;阻者,多水也。潢者,池也;井者,下也。葭苇者,众草所聚也;林木者,众木所居也。蘙荟者,可屏蔽之处也。此以上论地形,以下相敌情也。李筌曰:以下恐敌之可奇伏诱诈也。潢:积水池,港汊。潢井:谓沼泽低洼地带。葭:初生的芦苇。葭苇:指芦苇,这里指杂草丛生之地。蘙:草茂貌。荟:草木繁盛貌。蘙荟:草木丛密。 必谨复索之:汉简本无必字。复索:反复搜索。 此伏奸之所处也:汉简本作奸之所处也,武经本和樱田本作此伏奸所处。伏:隐藏。奸:奸细,伏兵。 【评解】 用兵讲究奇正结合,伏兵便是奇兵的一种,孙子认为,自己要能够出奇制胜,同样也要防备敌人的奇兵,在芦苇荡、山林草木茂盛的地方,都是容易埋伏伏兵的地方,所以行军经过时要十分小心。 敌近而静者,恃其险也;远而挑战者,欲人之进也;其所居易者,利也;众树动者,来也;众草多障者,疑也;鸟起者,伏也;兽骇者,覆也;尘高而锐者,车来也;卑而广者,徒来也;散而条达者,樵采也;少而往来者,营军也;辞卑而益备者,进也;辞强而进驱者,退也;轻车先出居其侧者,陈也;无约而请和者,谋也;奔走而陈兵车者,期也;半进半退者,诱也;杖而立者,饥也;汲而先饮者,渴也;见利而不进者,劳也;鸟集者,虚也;夜呼者,恐也;军扰者,将不重也;旌旗动者,乱也;吏怒者,倦也;粟马肉食,军无悬,不返其舍者,穷寇也;谆谆翕翕,徐与人言者,失众也;数赏者,窘也;数罚者,困也;先暴而后畏其众者,不精之至也;来委谢者,欲休息也。兵怒而相迎,久而不合,又不相去,必谨察之。 【译文】 敌人很近却很安静的,是依仗它有险要的地形的表现;敌人离我很远但前来挑战不休的,是企图诱我前往的表现;敌人驻扎在平坦的地方,是必定对它有某种好处。许多树木摇动,是敌人前来偷袭;草丛中设置许多遮障物,是敌人企图迷惑我军;群鸟惊飞,是下面必有伏兵;野兽惊骇奔逃,是敌人大举前来突袭;尘土飞扬得高而尖,是敌人的战车驶来了;尘土飞扬得低而宽广,是敌人的步兵开来了;尘土零散飞扬,是有人正在曳柴而行;尘土少而时起时落,是敌人正在查看地形准备扎营。敌人使者言辞谦卑军队却又在加紧战备的,是准备向我进攻;敌人使者措辞强硬而军队又在向前逼进的,是在准备撤退;战车先出动据在军营两翼的,是在布列阵势;敌人陷入困境而来讲和的,是另有阴谋;敌人往来快速奔跑并排开兵车的,是企图约期同我决战;敌人似进非进,似退非退的,是企图引诱我军。敌兵倚着兵器而站立的,是三军饥饿的表现;敌兵打水后自己先饮的,是敌军干渴的表现;敌人见到利益而不前往争夺的,是过于疲劳的表现;敌营上方聚集鸟雀的,下面必定已是空营;敌人夜间喊叫的,是军心恐慌的表现;敌营惊扰纷乱的,是敌将没有威严的表现;敌人旌旗不整齐地摇动的,是队伍已经混乱的表现。敌人军官易怒的,是全军已经疲倦的表现;敌人用粮食喂马,杀牲畜吃肉,营中没有挂着汲水器具,士卒不再返回营房的,是处于穷途末路的穷寇;敌将低声下气同部下交谈的,是将领失去人心的表现;不断犒赏士卒的,是敌军已经窘迫的表现;不断惩罚部属的,是敌人陷入困境的表现;先对士兵粗暴然后又害怕部下叛乱的,是最不精明的将领;敌方来送礼致谢的,是想休兵息战的表现;敌人盛怒与我对阵,却久不交战又不撤退的,必须仔细地观察以弄清他的企图。 【注释】 远而挑战者:汉简本上有敌字。 众树动者,来也;众草多障者,疑也:曹操曰:斩伐树木,除道也。结草为障,欲使我疑也。贾林注:结草多为障蔽者,欲使我疑之。 鸟起者,伏也:曹操曰:鸟起其上,下有伏兵。伏:指伏兵。李筌曰:藏兵曰伏。 兽骇者,覆也:《长短经料敌》所引兽作禽。骇:原指马受惊,这里泛指惊起。 尘高而锐者,车来也;卑而广者,徒来也:张预注:车马行疾而势重,又辙迹相次而进,故尘埃高起而锐直也。徒步行缓而迹轻,又行列疏远,故尘低而来。 散而条达者,樵采也:《通典》卷一五和《御览》卷二九一樵采作薪采来,《长短经料敌》作薪来。李筌曰:烟尘之候,晋师伐齐,曳柴从之。齐人登山,望而畏其众,乃夜遁。薪来即其义也。此筌以樵采二字为薪来字。杜牧曰:樵采者,各随所向,故尘埃散衍。条达,纵横断绝貌也。王曰:条达,纤微断续之貌。 少而往来者,营军也:梅尧臣注:轻兵定营,往来尘少。赵本学曰:军欲下营,必有轻兵视地。 辞卑而益备者,进也:汉简本卑作庳。辞:言词。卑:谦恭,谦卑。益:加强。 辞强而进驱者,退也:《通典》卷一五作辞诡而强进驱者,退也。曹操曰:诡诈也。驱:逼迫。 轻车先出居其侧者,陈也:《通典》卷一五所引无出字,汉简本无其字。曹操曰:陈兵欲战也。杜牧曰:出轻车,先定战陈疆界也。 约:困曲,窘迫。陈皞注曰:两国之师,或侵或伐,彼我皆未屈弱,而无故请和好者,此必敌人国内有忧危之事,欲为苟且暂安之计,不然,则知我有可图之势,欲使不疑,先求和好,然后乘我不备,而来取也。一说约为质盟之约。李筌曰:无质盟之约请和者,必有谋于人。田单诈骑劫,纪信诳项羽,即其义也。 奔走而陈兵车者,期也:汉简本、武经本、樱田本以及《御览》、《通典》所引兵下均无车字,汉简本无而字。期:邀约,约定。 半进半退者,诱也:汉简本无半退二字。李筌曰:散于前不一,欲以诱我。张预曰:诈为乱形,是诱我也。 杖而立者,饥也:樱田本而下有后字。杖:兵器。 汲而先饮者,渴也:汉简本、《通典》卷一五、《御览》卷二九一所引而作役。李筌曰:汲未至先饮者,士卒之渴。张预注:汲者未及归营而先饮水,是三军渴也。 见利而不进者,劳也:汉简本劳下有拳(倦)字,《通典》卷一五、《御览》卷二九一所引前有向人二字,《长短经料敌》所引利下无而字。劳:疲劳,劳苦。 鸟集者,虚也:李筌曰:城上有鸟,师其遁也。张预曰:凡敌潜退,必存营幕,禽鸟见空,鸣集其上。 夜呼者,恐也:《通典》卷一五所引呼上有喧字。曹操曰:军士夜呼,将不勇也。李筌曰:士卒怯而将懦,故惊恐相呼。杜牧曰:恐惧不安,故夜呼以自壮。 军扰者,将不重也:李筌曰:将无威重则军扰。陈皞曰:将法令不严,威容不重,士因以扰乱也。 旌旗动者,乱也:《长短经料敌》、《通典》卷一五、《御览》卷二九一所引均无旌字。张预注曰:旌旗所以齐众也,而动摇无定,是部伍杂乱也。 吏怒者,倦也:梅尧臣曰:吏士倦烦,怒不畏避也。 粟马肉食,军无悬,不返其舍者,穷寇也:武经本作杀马肉食者,军无粮也;军无悬,不返其舍者,穷寇也。粟马:用粮食喂马。:汲水或盛水的瓦器。 谆谆翕翕,徐与人言者,失众也:《长短经料敌》、《御览》卷二九一所引徐与人言作徐言入入。失众也,汉简本作失其众者也,《通典》卷一五、《长短经料敌》所引作失其众也。曹操曰:谆谆,语貌;翕翕,失志貌。谆:忠诚,诚恳。谆谆:反复告诫、再三叮咛貌。翕翕:失意不满貌。 数赏者,窘也:《长短经料敌》所引窘作害。窘:困迫。 数罚者,困也:李筌曰:困则数罚以励士。梅尧臣曰:弊不堪命,屡罚以立威。 先暴而后畏其众者,不精之至也:李筌曰:先轻后畏,是勇而无刚者,不精之甚也。梅尧臣曰:先行乎严暴,后畏其众离,训罚不精之极也。 委谢:谓委质谢罪。梅尧臣注:力屈欲休兵,委质以来谢。休息:休养生息,这里指停止战争。张预曰:以所亲爱委质来谢,是势力穷极,欲休兵息战也。 兵怒而相迎,久而不合,又不相去,必谨察之:《御览》卷二九五所引久作交,樱田本、《武备志》相作解,汉简本之作此。合:交锋,交战。 【评解】 《李卫公兵法将务兵谋》中说:统戎行师,当须料敌,然后纵兵。 夫为将,能识此之机变,知彼之物情,亦何虑功不逮,斗不胜哉!军事行动之前,必须了解敌人的情况和动向,而要了解敌人的情况和动向,除了靠派人打探之外,作为将领的也要具有敏锐的观察力和过人的判断力。孙子在这里详细介绍了三十二种通过直接观察来判断敌情的方法,充分反映了他逻辑分析和察微知著的能力。这三十二种方法,大体来说,可分为两类:一是依据自然景象和动物的特征和变化来观察、判断敌情。如:鸟起者,伏也;兽骇者,覆也等。二是依据敌人的行动来观察、判断敌人的情况和意图,如:远而挑战者,欲人之进也;奔走而陈兵车者,期也等。春秋时期,鲁国的曹刿通过齐军的辙印和旗帜判断是否有诈,从而在长勺之战中获得全胜,就是细心观察和分析敌情的结果。 兵非益多也,惟无武进,足以并力料敌取人而已。夫惟无虑而易敌者,必擒于人。 【译文】 军事行动中,兵力并不是越多越好,只是不能恃武冒进,能够做到同心协力、明察敌情,取得将士们的信任和支持,就可以战胜敌人了。 那些既没有谋略而又轻敌的人,必定会被敌人所俘虏。 【注释】 兵非益多也:汉简本作兵非多益,武经本、樱田本作兵非贵益多也。曹操曰:权力均也。一云:兵非贵益多。 惟无武进:樱田本惟作虽,古通。惟:只是。武进:谓恃武冒进。王注:不可但恃武也,当以计智料敌而行。无武进,曹操曰:未见便也。此句一般都理解为兵不在于多,重要的是军队不要恃武轻进,梅尧臣认为此句应为兵虽不足以继进,贾林说应是虽无勇武之力以轻进,均将惟解为虽。存之。 并力:合力,戮力。料敌:估量、判断敌情。取人:一说为克敌制胜,取胜于敌。贾林曰:虽我勇武之力而轻进,足以智谋料敌,并力而取敌人也。王曰:善分合之变者,足以并力乘敌间取胜人而已。一说为选拔人才。杜牧曰:言我与敌人兵力皆均,惟未能用武前进者,盖未得见其人也。但能于厮养之中拣择其材,亦足并力料敌而取胜,不假求于他也。张预曰:兵力既均又未见便,虽未足刚进,足以取人于厮养之中,以并兵合力察敌而取胜,不必假他兵以助己。一说为善待士卒,争取人心。李筌曰:兵众武,用力均,惟得人者胜也。结合下文令之以文,齐之以武,是谓必取,应以李说为胜。 无虑而易敌者:《通典》卷一五易下有于字。易:轻视。易敌:即轻敌。 【评解】 在军事行动中,应该根据敌我力量的对比、各种情况的分析来决定是不是进攻,而不能仅凭一时意气而恃武冒进,在知不可为时能够不为,否则,轻则会徒劳无功,重则可能会一败涂地。 卒未亲附而罚之,则不服,不服则难用。卒已亲附而罚不行,则不可用也。故令之以文,齐之以武,是谓必取。 令素行以教其民,则民服;令不素行以教其民,则民不服。 令素行者,与众相得也。 【译文】 士卒还没有亲近依附就施行惩罚,那么他们就必然会不服,士卒不服就很难使用。士卒已经亲近依附而不执行军纪军法,这样士卒也不能用来作战。所以,要用仁信恩德来教育他们,用军纪军法来统一他们的行动,这样必然能够取得部下的信任和拥戴。军令在平素就严格贯彻,并以此来教育引导士卒,士卒就能服从;平常从来不严格贯彻命令,教育士卒,士卒就不会服从。军法军纪一贯能严格执行,将帅就能够同士卒相处融洽。 【注释】 亲附:汉简本、《长短经禁令》、《御览》卷二九六所引作专亲,《通典》卷一四九所引作附亲。亲附:亲近依附。 用:出力,效命。 卒已亲附而罚不行,则不可用也:汉简本则不可用也作则不用。曹操曰:恩信已洽,若无刑罚,则骄惰难用也。 故令之以文,齐之以武,是谓必取:汉简本令作合、文作交,齐作济,《御览》卷二九六、《书钞》卷一一三所引令作合。《孙子校释》认为应以合为是。‘文’、‘武’对文,‘合’、‘齐’亦对文。‘合’亦‘齐’意。《易乾文言》:‘与日月合其明’,即言‘齐’。‘令’因与‘合’形似而讹,或涉下‘令素行’、‘令素不行’而改,均非是。《淮南子兵略训》有云:‘是故合之以文’,亦言‘合’。故当从汉简本与《书钞》、《御览》作‘合’。〔四〕此说有理,但因传本并非不可通,仍之,并存此说。令:教令,教育。齐:整治。文:文德,恩信。曹操注曰:文,仁也。李筌曰:文,仁恩。梅尧臣注:令以仁恩。武:刑罚。曹操注:武,法也。李筌曰:武,威则。梅尧臣注:齐以威刑。必取:指必然能够取得士卒的亲附。一说为必然能够取胜。 令素行以教其民,则民服:汉简本则作者,《通典》卷一四九所引作令素行以教其人者,令素行则人服,《御览》卷二九六所引略同,但无者字。令:指法令。素:平素,向来。素行:一贯认真执行。民:这里指士卒。 令不素行以教其民,则民不服:《通典》卷一四九所引作令素不行,在人不服。 得:亲悦,融洽。相得:指彼此投合,关系融洽。陈皞注曰:法令简当,议在必行,然后可以与众相得。 【评解】 建军思想是《孙子兵法》中的重要组成部分,重赏罚,恩威并施是孙子建军思想的重要内容。令之以文,齐之以武所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所谓文,就是要用政治、道义教育士卒,还要爱护和奖赏士卒。即《地形篇》中所说的视卒若爱子。所谓武,就是以军纪军法约束士卒,使士卒畏服,无条件地服从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