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苟晶案发布官方通报。 比头条君预想的快一些,前后十天不到,就摸清楚了。 公家办事很少有这么干脆利落的,尤其是牵扯这么多部门联手勾结、暗箱操作。 还有一天全国就进入高考模式,想必山东在压力之下,想在高考前给公众一个交待,为舆情扫清障碍。 然而,调查结果公布之后,观众却大呼反转! 01hr原来学霸人设是假的,苟晶两次高考成绩都不咋地,勉强只够个中专线。 在苟晶的微博下,大量侮辱性评论如潮水般涌来。 有人整理过,她说了多少假话: 至于这样做的动机,当然为获取更高的关注和同情。 这女的无疑很聪明,懂得在陈春秀曝出高考被顶替之后站出来,借势走进公众视线,利用学霸人设引爆流量,通过卖惨、卖无辜博取公众的好感和支持。 正如毛教员所说,在合适的时机选择革命,不至于星星之火直接被扑灭。 一系列媒体文章嗅到了流量IP的味道,也学起了咪蒙,将苟晶推上了风口浪尖。 靠民粹主义站在封口上的人,一旦让人受到了欺骗和背叛,那么曾经飞得越高,如今就会摔得越狠。 苟晶此前打造的人设全线崩塌。 苟晶甚至在直播间心虚地回应:就算我夸大其词了,你又损失了什么?那些反击我的,说我夸大其词的,说我卖惨消费人们感情的,我没有请你来。 头条君看到这番言论,真的很厌恶。厌恶她身上那股精明,以及完全一副胜利者嘲笑一群被利用的傻子的口吻。 但是,因为这些,她就应该成为这次高考冒名顶替事件的风暴眼了吗?是不是有人在转移公众的注意力? 我们关注的重点,是不是搞错了? 我们的情绪是不是不该瞄准受害者,而更应该瞄准背后公权力系统性的恶? 农家女高考成绩被政、商、警、教育不法人员编织的大网收割,真正的受害者是谁? 即使不是苟晶,也可能是王晶、李晶;是无权无势的老实人、弱势者,是无数个像陈春秀那样渴望通过高考改变人生、跨越阶层天梯的寒门学子。 可怕的是,事件通报之后,公众的怒火却被引向不完美的受害人身上,现在全网都在喷苟晶。而背后真正的毒瘤却无人关注。 02hr最核心的问题,冒名顶替,确实发生了。而且是在一整个链条之下完成的。 镇长指示所长出具居家户籍材料、教委副主任审核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公安局长更改户籍材料、招生办 好一出现代版《官场现形记》! 它可能涉及到行贿、滥用职权、徇私舞弊,而官方通报却只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细细品读官方这份信息含量极其丰富的通报,有许多人都在通报中被描述为不知情,并成功穿上了无辜的失职失责的防护衣。 冒名的两对父女被课以重罪,元凶却被罚酒三杯。那些在职的,盗窃了他人的人生,没有一人被开除出体制。作恶成本这么低廉,如何能叫公众满意?又如何能以儆效尤? 这样的调查结果,是攻守同盟?还息事宁人? 历朝历代,都会重罚舞弊案的官员。为啥?因为这帮人才是舞弊的元凶。如果没有官员的公权私用,就算再多的考生挤破脑袋,也绝对做不成科举舞弊。 敢在科举上动心思,这事要搁明太祖那儿,至少一万个人要掉脑袋! 03hr一般老百姓接触不到大老虎,但整天都能看到苍蝇飞。 偷走农民孩子人生的家庭,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权贵巨富,充其量就是县城的科级干部。但是就是这些苍蝇级别的小小官吏,却能利用基层社会的人情关系网,或一些不可言说的后台背景,打通各种关节,狸猫换太子。 更令人绝望的是,看似严密的种种制度和流程,限制的是没有关系和门路的普通人,大大小小的内部人士却能畅通无阻。 北京大学社会学博士冯军旗研究过县域政治抱团生态。他发现,在一个个副科级及以上干部仅有1000多人的农业县里,竟然存在着21个政治大家族和140个政治小家族。 有的官位世袭,或是几代人,或是亲属连续稳坐同一官位; 有的裙带提拔,凡是副处级及以上领导干部的子女,至少拥有一个副科级以上职务; 普遍的规则是不落空现象,干部子弟们的工作会随着单位盛衰而流动; 更可怕的是,政治家族之间并不割裂,往往以联姻或者拜干亲的方式不断扩大,几乎找不到一个孤立的家族。 在聊城冠县陈春秀、东昌府区王丽丽被冒名顶替的事件中,如果没有当事人、中学、招生办、公安系统和录取学校的全方位配合,如果中间但凡有一环搞不定,这事都办不成。 这是政治家族之间的官官相护,更是地方zf体系性的腐败。 不喜欢苟晶,原因很简单:不诚实。生活中对这种人,要离得远远的。 但是呢?每当公权力和个体对立的时候,大多数头条君都会支持个体。 为什么呢?因为相对庞大的公权力机构,个体永远是弱者。 别忘了,对底层人来说,维权无门是大部分人的遭遇。官方路径上,虽说各部门各司其职,但到了维权与追责的关头,实际上都成了相互推脱。 如果你说的平平常常,无人关注,你说的夸张了,剧情随时翻转。 如果维权的事实反转了,人性的丑陋就会随时暴露出来,反噬维权的人。 苟晶作为一个维权者,普通百姓,为了得到社会舆论关注,不惜发布不实言论,根源是什么? 因为个人对抗权力的路径太弱小了。这里面牵涉幽微复杂的人性,头条君不想谈论太多。 是她对凭借自身能力维权没有信心,觉得要把故事讲的更好发动起来更多力量才有效。 而为什么舆情这么渴望一个完美的受害者形象呢? 是不是每次公权力应该出面解决问题的时候,却通过向个体施加压力吹毛求疵,逃避问题。 是不是这样的大环境下,因为我们对贪腐潜规则太过容忍和习惯,而对人性有过多地期待呢? 如果是自己,背负待解的问题又自觉希望渺茫,要获得大众关注,会不会像苟晶一样做? 头条君想起俞敏洪说过的一句话: 如果坏人得不到应有的惩罚, 那么好人有的时候,也会变成坏人。 苟晶确实有瑕疵,也该谴责。但真正应该骂的,应该追查的,是那些盘踞在山东各地,蔑视权力、不把老百姓当人的恶霸黄老爷们。 否则,类似的行为,只会不断的换壳,以另一种的形式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