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当年在东北插队，有个姑娘喜欢他，他却选择了不辞而别

　　2021年9月2日上午九点多，吉林延边的龙山村来了一辆商务车，停在了村口的路边，车上下来五名中年人，这五位中老年人三男两女，年龄都在六七十岁的样子。他们下车后在平坦宽阔又空旷的村路上站了好久，才缓步往村里走去。
　　这五位中老年人士（实在不忍心称他们为老年人，因为他们并不老）不是别人，他们是曾在龙山插队落户的上海知青，他们重返第二故乡看望乡亲们来了。往前走了不远，一位推婴儿车的中年（应该算老年）妇女迎面走了过来，她打量了一下这五个人，惊讶地喊道：范文杰、杨桂香、张宝山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大个子打量了一下推婴儿车的中年妇女，摇了摇头问道：您是？我还真想不起来了。范文杰范大哥，你再仔细瞧瞧。那位妇女满脸笑容，走过来握住了范文杰的手。
　　哎哟！哎哟！这不是玉芹吗？李玉芹！你咋还变矮了？我印象中你是个大高个啊。范文杰猛然拍了一下脑门，终于认出了推婴儿车的村妇，他高兴地拥抱了一下李玉芹。
　　李玉芹往后退了一步，又仔细打量了范文杰，笑着说：范大哥，你的模样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年轻帅气。你看看我，哪是变矮了，是发福了，我胖得像头猪，人老珠黄又黑又丑，不怪你们不认得我了。李玉芹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看他俩旁若无人地聊个没完，站在范文杰身后的张宝山把范文杰推到一边，故作生气地说：你见到老情人就情不自禁了，拿我们当空气啊！宝山哥，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了，你当年可够绝情的，偷偷摸摸返回上海，连个招呼也不打，你真不应该这样做。李玉芹一席话说的张宝山满脸通红。
　　看张宝山脸红了，李玉芹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她和知青们一一打过招呼，大家说着笑着往村里走去，当年在龙山插队落户的那一幕一幕又浮现在了张宝山的脑海里。
　　张宝山他们是1969年春天来龙山大队插队落户的，当年张宝山他们七名男知青和五名女知青共十二人被分派在龙山二队插队落户，七名男知青住在了队部那两间搭有火炕的房子里，五名女知青借住在小队会计李龙山家。
　　李龙山家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叫李玉英，当年十六岁。二女儿就是李玉芹，她比姐姐小三岁。家里来了上海知青，这姐妹俩别提有多高兴了，李会计的媳妇帮着知青们做饭，她姐俩就帮着抱柴火烧火，知青们非常喜欢这两个小妹妹，杨桂香还把自己从上海带来的糖果分给这姐俩吃。
　　因为张宝山和杨桂香是表兄妹（张宝山的父亲是杨桂香的亲舅舅），张宝山就经常到李会计家来看望杨桂香。一来二去，张宝山就和李会计一家人熟悉了。李会计的媳妇很善良也很热情，张宝山每次来看望杨桂香，她都会把家里的瓜子（向日葵）端出来给张宝山吃，李玉英和李玉芹看到张宝山，就亲切地叫哥哥，张宝山从心里感激李会计一家人，他也非常喜欢李玉英和李玉芹姐妹俩。有一次李会计的媳妇还跟张宝山开玩笑：宝山，我家就两个丫头也没儿子，干脆你给我家做干儿子吧。
　　当时的张宝山很腼腆，他红着脸笑了笑，没有答应也没拒绝。就这样，张宝山成了李会计的干儿子，李玉英和李玉芹就成了张宝山的干妹妹。
　　李玉英二十一岁那年，有人给她介绍对象，李会计的媳妇就问张宝山：宝山，你喜欢你玉英妹妹吗？你要是喜欢她，我想晚一年让你俩成婚。你要不喜欢她，你妹妹也二十多岁了，也该成家了。干妈，我还没有考虑过个人问题，有合适的人家就给我妹妹订婚吧，别耽误了我妹妹的终身大事。张宝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李会计的媳妇没有为难张宝山，当年她就让大女儿和邻村的一个小伙子订婚了。李玉英结婚那天，张宝山是以娘家哥哥的名义去送的亲。
　　到了1976年年末，在龙山二队插队落户的上海知青还有五个人，其他知青都通过招工招干和当兵入伍先后离开了龙山大队，张宝山原本也有离开龙山大队的机会，还不止一次。1974年推荐他去延边财贸学校去上学，张宝山不喜欢那个学校，他没去。当年秋天开山屯造纸厂招工，张宝山也没去。后来又推荐他到延边医学院去学习，他再一次拒绝了。当时大队书记很不理解，认为这个知青脑子有问题。队里的社员们却觉得张宝山不去上学也不去当工人，是因为他不想离开龙山，因为龙山有他喜欢的人，那个人就是李会计家的二女儿李玉芹，他的干妹妹。
　　当年二十岁的李玉芹已经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长得比她姐高，也比她姐漂亮，是龙山大队出了名的小仙女。因为一直拿张宝山当自己的哥哥，李玉芹在社员们面前从不避嫌，收工回家的路上两人并肩走在一起，有说有笑，俨如一对热恋的情侣，让队里的小青年都羡慕得要命。李玉芹还经常跑到知青集体户去叫张宝山，让他去她家吃饭。有时还把家里好吃的东西送到知青集体户，当着大家的面就把好吃的塞到张宝山的嘴里。因为这，李会计的媳妇没少骂李玉芹，说她是个疯丫头，像个假小子。
　　那年年末，张宝山和范文杰一起回上海探亲，范文杰问张宝山：宝山，你是真心喜欢李玉芹吗？你会和她结婚吗？文杰，你不要瞎说，她是我的干妹妹，我没有其他想法，我俩更不可能在一起。张宝山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宝山，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不想和玉芹结婚，我可要追求她了，到时你别说我横刀夺爱就行。听了张宝山的话，范文杰喜出望外，他早就对貌美如花的李玉芹垂涎已久了。
　　从上海探亲回到龙山大队，张宝山只给李会计家买了糕点糖果，还给他干妈（李会计的媳妇）买了一块羊毛围巾，却没给李玉芹买礼物。对此李玉芹明显不高兴，她故意把张宝山给她妈买的围巾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那天李玉芹去知青集体户找张宝山，张宝山去队部挑水了，范文杰就借机对李玉芹说：玉芹，你宝山哥不准备在东北成家，他说早晚要回上海的。我倒想在这扎根一辈子，不知你喜不喜欢我？范文杰说完，还把从上海买来的围巾和雪花膏牙膏送给了李玉芹。李玉芹收下范文杰送的礼物，默默回家去了。
　　第二天，李玉芹围上范文杰送她的围巾去找张宝山，见到张宝山，李玉芹笑着说：宝山哥，你看范大哥送我的围巾好看吗？他还给我买了牙膏和雪花膏。好看，挺好看的，文杰真有眼光。张宝山笑着说。
　　李玉芹原本是故意来刺激张宝山的，没想到张宝山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还笑着夸范文杰有眼光会买东西。这下李玉芹生气了，她把范文杰送她的围巾甩给张宝山，哭着跑出了知青集体户。
　　从那天起，张宝山明显对李玉芹冷淡了，他也很少再去李会计家。
　　恢复高考的第一年，张宝山参加了高考，他以优异成绩考取了上海第四师范学校。接到师专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后，张宝山默默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趁着天还没大亮，他就悄悄离开了龙山大队。当范文杰把张宝山留给李会计家的东西转交给李玉芹时，张宝山已经坐上了朝阳川开往长春的火车。
　　看着张宝山留下的那二十块钱和一次也没穿过的那两双布鞋，李玉芹呜呜大哭。她一边哭一边说：宝山哥，你不该这样绝情，就算你不喜欢我，我还是你的干妹妹呀，你要走了，怎能连个招呼也不打啊？你也太绝情了呀。
　　当范文杰把原话学说给张宝山时，张宝山才意思到自己的不辞而别深深伤害了李会计一家，更是伤害了一直深爱着自己的干妹妹。
　　宝山哥，到家了，你想啥呢？李玉芹的说话声打断了张宝山的回忆，他赶忙笑了笑，跟着李玉芹走进了她家宽敞的大院子里。
　　那天的午餐很丰盛，李玉芹在镇上的饭店里定了酒席，还请村主任作陪。
　　吃完午饭，张宝山问李玉芹：玉芹，当年你咋没和范文杰结婚啊？范文杰挺喜欢你的。我爸不同意，我爸说范大哥早晚也要回上海。李玉芹笑着说出了当时的详细情况。
　　原来，不光是李玉芹的父母不同意李玉芹和范文杰结婚，范文杰的父母也坚决反对儿子在东北成家。1979年夏天，范文杰考上了浙江的一所大专院校，没多久他也离开了龙山大队，步入了高校的大门。当年年末，李玉芹嫁给了本队一名姓关的小伙子，婚后的生活虽然很平淡，倒也幸福快乐。今年春天（2021年），李玉芹的二儿媳生了二胎，她就留在村里帮儿媳带孩子，她的丈夫又去省城打工了。
　　张宝山他们在龙山村待了两天，看望了村里的老人和乡亲们，就匆匆离开了龙山村。离开龙山村时，张宝山把一个装着一沓钱的信封递给了李玉芹，不好意思地说：当年我的不辞而别确实不妥当，现在想想挺不好意思的，你要是还拿我当哥哥的话，以后有什么困难就告诉我，也欢迎你和妹夫去上海游玩。
　　带着对第二故乡的留恋和对乡亲们的牵挂，张宝山他们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曾经插队落户生活了多年的第二故乡回到了上海。
　　张宝山老师对我说，当年因为怕李玉芹纠缠，他选择了不辞而别，离开龙山后就和李会计一家断了联系，现在想想觉得很对不起李会计一家，对不起干妈多年来的疼爱和照顾，也辜负了李玉芹对自己的那份感情。这次重返第二故乡，他也是犹豫再三才决定的，他总是觉得不好意思再见到李玉芹，怕李玉芹记恨他。没想到李玉芹这么通情达理，这么宽宏大量，还这么热情，这是他没想到的。
　　张宝山老师还说，当着李玉芹的面没好意思道歉，他想通过今日头条这个平台，向李玉芹说声对不起，当年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实太绝情了，请李玉芹原谅。
　　作者：草根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