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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不会不蓝,我不会不在

10月18日 壹世缘投稿
  品学网专稿未经允许不得转载
  海不会不蓝,我不会不在
  1hr陌汶汐跑到离家很远的草地上,蜷缩着瘦小的身子掉眼泪。
  今天是她16岁的生日,她想跟同学一起去一趟自己好久没去过的游乐场,继母还没住进她家的时候,爸爸带她去过一次,那种快乐,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求继母给她一个下午的时间让她去玩,谁知继母又生气了,还打了她一顿,然后她就逃出家,一直跑一直跑。
  汶汐忽然听到有自行车刹车的声音,然后是渐渐向自己这边增大的脚步声,她赶紧把鼻涕眼泪往衣服上一抹,抬起头,一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孩慢慢蹲下来递给自己一片纸巾。
  擦干。他用略带专心的口吻说道。
  谢谢。陌汶汐羞涩的伸出她那一点也不嫩白的手接过男孩递来的纸巾,平时在家,家务从来都是她一个人承包,继母只当她是干活的工具,爸爸常出差,家里的事并不过问。汶汐知道,就算告诉爸爸,也改变不了事实,他的眼里只有漂亮的继母,其次,就是他的事业。
  汶汐把沾湿的纸巾扔到垃圾箱里,第一次正视他的目光。
  谢谢你的纸巾,先走。女孩蓦然地转身,准备离开。多年来,她已经练就可很强的自尊,不管在任何人面前,她都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最丑一面。
  何况,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男孩,是前男友张潇洋。
  汶汐喜欢他的名字,每想起他的名字,她就会想到那离自己很远的大海,她很想亲眼去看看,去看看是否跟电视上说的一样一望无际,跟天空一个颜色,那样的话,一定很美!
  回想起,离他们分手的那一天,已经不知不觉过两个月了。
  你去哪里,还想回家吗他冲着汶汐喊道。
  不回家还能去哪。她冷冷地应了一句,其实她哪还敢回家,只是,不想再看见张潇洋那张脸,她还爱他,看到他,会心疼。
  我记得今天是你生日啊,对不对。
  汶汐听到这句话,身体微微怔了一下,他还记得,今天啊。
  是啊,怎样。汶汐停下了脚步,要是在今天能听到他对自己说一句生日快乐,就算回去被继母打一顿也值了。
  走,带你去一个地方。张潇洋边说边吧自行车骑到汶汐面前,上车。
  汶汐一脸茫然,但他的魅力对汶汐来说真的太大了,懵懵懂懂中,她还是坐上了他的后座。
  他们两个真是太般配了,过路的行人都在看他们,好像都在猜想一定是男朋友在哄回闹别扭的女朋友。
  汶汐不知道多久没坐在他的单车后座上兜风了,他身体的体香随着空气阻力全洒在汶汐的脸上,熏得她有点晕。
  再一次坐上,也找不回从前的感觉。
  直到大货车从他们身边擦过,汶汐才从怀念中回过神来。
  去哪啊,我还要回家做饭。汶汐假装出不耐烦的样子。
  你生日就玩开心点,不要老想着做这做那的。
  你以为我是你啊,不要老拿人家跟你比,我知道你矜贵,停车!她生气地骂了他一句。
  停车!
  张潇洋还是没停止踩踏板的动作。
  我叫你停车,听到没有。陌汶汐用手捶打他坚硬的后背,但力度甚小。
  你最好着好别动,摔了我可不管你。他说。
  汶汐这才停止了捶打他的动作,乖乖的不说一句话。
  他们到了人民公园才停下车来。
  张潇洋从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用很粉红的塑料袋装着,把手伸到汶汐面前。
  给你,上次你撒娇让我给你买,我说今年你生日就送你,我记得好像是这个。汶汐接过,塑料袋是hallokiky图案的,上面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在他们还很相爱的时候,汶汐跟他去逛街,一眼就看上了一双很可爱的情侣娃娃,他答应过,今年她的生日,就买下来送给她,可没想到,两个月后,他们已形同陌路,而真正到了她生日那一天,他真的就买来送给她了,原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再美好的事物,不过如此。
  不知不觉眼睛好疼。
  喂,你干嘛哭啊,我又没欺负你。他看着汶汐眼眶红了起来,问道。
  汶汐抓起盒子,说了声谢谢,声音小得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张潇洋坐到车上,说:走了,不顺路,自己打车吧。
  然后就消失在人海中了。
  2hr回到家的时候,时钟显示已经7点多了。
  继母坐在椅子上看电视,见汶汐走进来,便黑了脸,训斥道:跑哪去了,碗还没洗呢。
  虽然已经习惯这种恶心的声音,但汶汐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颤。
  知道了,现在就去洗碗。她先偷偷地溜回房间,把礼物藏好。
  今年的生日,她只收到了一份礼物。
  而且是情侣娃娃。
  洗完碗后,继母已经回房了,还没过12点,所以,如果爸爸还记得,他一定来得及送她一份礼物,于是汶汐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静静地等着。
  她不敢开灯,不敢开电视,生怕吵醒继母,只有窗外的月光射进来为她提供光亮去看时钟,手里紧紧握着手机,这也是她唯一值钱的东西。
  时钟开始为新的一天倒计时。
  爸爸没有回来。
  一晚没睡好,汶汐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学校。
  屁股刚贴到板上,同桌就把脸凑过来:嘿,汶汐,你跟那个张潇洋什么情况呀。
  什么什么情况?汶汐一脸的茫然。
  那个,昨天班上有人看到你坐着他的车不知道去哪。同桌满嘴的八卦。
  汶汐忙把她的脸推开,说:谁这么无聊啊,我们不早分了吗,昨天、昨天顺路罢了。
  可你
  等下老师抽背书啊,你背好了没啊,《桃花源记》很长的。汶汐忙转移话题。
  同桌猛地拍了下桌子,差点忘了,等下惨了,你也没背了啊,真的好长。她边翻着书,嘴嚷道。
  汶汐把脸埋在手心里,昨晚等了一整夜,真的好困。
  汶汐是第一次这么期待放学铃声敲响。
  天意弄人啊,刚收拾完书包,教室的人寥寥无几的时候,天就忽然下起大雨来了,没有一点征兆。
  任何噩梦来临的时候,真的都没有一点征兆。
  比如说她和张潇洋分手,一开始她并不觉得这是噩梦,但分开后,她真的很想他,看见他而又不能去牵他的手,真的很痛苦。
  现在只能期望雨快点停了,汶汐心里想。
  其实她还害怕,继母回来的时候没饭吃又会遭打。
  雨开始小起来了,汶汐趁机快步跑到学校停车场里面,看看有没有机会碰到顺路的朋友。
  男生宿舍已经飘来一阵沐浴露的香味了,饭堂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停车场的路面上留有很多车轮的轨迹,有情侣撑着伞走,也有人几个人挤在一把小伞下的,骑车的有人披雨衣,有些技术不娴熟的学生一手托着车,一手拿着伞,战战巍巍地驶在路上,真不安全!
  汶汐没想到在这也能碰上张潇洋,而且身边还站着一个女生。
  张潇洋也看到了她,两个人尴尬地笑了笑。
  你也在啊,没伞回家啊。发话的是张潇洋。
  恩。汶汐把脸别过去,此时此刻的自己一定丑死了,大风把她的刘海吹得乱七八糟的。
  或许是那个女孩在这里,气氛没有那么尴尬,三个人开始聊了起来。
  雨可能要下好一会,你要不要先回家啊。张潇洋突然对她说。
  啊?哦,还能怎样啊,我又没伞。
  我车上有一把,只是我想等雨小了些再走,你赶的话先拿我的吧。他说完,边转身到自行车停的地方拿出一把伞,递到陌汶汐面前。
  陌汶汐懵懵地看着他,不敢接。
  拿啊,跟我还客气啊。他说道。
  跟他在一起的女孩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此时此刻的陌汶汐。
  为了摆脱此时的窘况,再加上继母那边,汶汐抓起雨伞就匆匆地跑了出去。
  慢点。她听到张潇洋在她身后喊道。
  她不敢回头,只顾着一个劲地往前快步走去。
  有水打在她的脸上,是雨水吧。她想。
  或许她又哭了,在转身的那一刻。
  只是逢场作戏罢了,我知道。
  3hr家门口的鞋子还是像早上那般凌乱,汶汐不得不庆幸继母还没有回来,免了一场毒打。
  她把还粘着雨水的伞折好放进房里,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好白痴,就喜欢做这些无聊的事情。
  煮好饭后,她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雨景,好不美丽,单调又枯燥,有种失恋少女般的感伤。
  门的把手在转动,然后从外面被人推开,继母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匆匆地走进屋来。
  丫头,还不快点过来帮我提东西。她嘴里囔囔道,头发被淋得一夹一夹的。
  她忙走过去,袋子里装的都是一些婴儿的衣服,裤子,再看看眼前的继母,虽然被淋得浑身湿透,但还是掩埋不了她内心的欢喜。
  妈,你你汶汐快要说不出话来。
  继母转身栽在沙发上,说:我怎么了?没错,你爸爸的小孩啊,将来一定要是个儿子,哈哈。
  她的笑声听起来阴线又诡异,但很开心。
  汶汐的脸色可不像她,而是苦得像爸爸小时候抓她喝凉茶时一样。
  爸爸真正有了一个新的家庭了,那自己
  陌汶汐继续问:那爸爸他,爸爸他知道吗?
  继母把脸别过一边,然后又转过脸来,仿佛有东西要说,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继母对自己也有这样的时候吗,平时她只会对自己呵喝,催她洗碗,催她洗衣服,催她烧热水,化妆品少了有骂她是不是偷来用了,梳妆台脏了又骂她偷懒没有搞好清洁,洗衣机忘打上开关又骂她说自己没有漂亮衣服穿了。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汶汐问她。
  她终于开口了:汶汐,你爸说在那边买了房,然后让我过去,那儿环境好,我去那边坐月子,至于宝宝出生后,我们也可能在那里住下去了,然后在那里读书。。
  等等,那那我汶汐着急得想哭,想不到,自己天天在家里做乖女孩,在学校里做好学生,本以为可以赢得继母的好感,让她和自己的生活好过一点,想不到
  汶汐,你也不小了,我们会叫奶奶过来这边,你的生活费我们会帮你打在卡上。
  心头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总之,她听到耳边有玻璃落地时的那种清脆声。
  心不在焉的吃完饭,碗都没有洗,汶汐就拿着张潇洋给的那把伞走出了家门。
  继母也一句话都没说,汶汐今年十六岁了,确实也不小了,可是,这真的好吗?
  雨真是越下越大了,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汶汐走到楼下的时候,还吹起了风。
  风凉凉地夹杂着月季的花香打在脸上,怎么也吹不干汶汐眼角的那一片潮湿。
  汶汐跟继母说她要去一趟图书馆,傻瓜也能想到哪有图书馆会在晚上开门,即使这样劣质的借口,继母也给面子的随她去。出门前她还对汶汐说:不要怪你爸爸,其实他也是为了你好,他知道你跟我不好,所以才会这样决定的,他也不是不要你了,他还是疼你的那个爸爸呀。
  汶汐想到爸爸是那个女人的男人就觉得恶心得想吐。
  其实她真的想去书店逛逛,但脚下还穿着拖鞋,懵懵懂懂地忘记了换,再加上口袋里着有够买两颗棒棒糖的钱,这个念头一下就被打飞了。
  汶汐懒散地走在街道两旁,地上的雨水混着泥沙溅到她的裤脚上,真后悔今天穿了白色的裤子!
  第一次觉得,寂寞的人间真可怕。
  要是现在就冲到马路中间,汽车一定会由于巨大的惯性而把她的身体撞飞,那种感觉,会不会很刺激?
  当然这种事汶汐的想法,在现实中她一定不会那么做的,因为她一定要好好地生活给爸爸看,让他知道,没有他,没有妈妈,她一样是从前的陌汶汐,一样生活得很好。
  刚想到这里,眼前的一束强光把她的眼睛刺痛,差点就倒在地上。
  有病啊,开什么远光灯啊,有没有交通道德啊你。汶汐了解情况后情绪大发,对着停在面前的小车破口大骂。
  有人从车上下来了,刚打开车门,车内的音乐就传开了整条街。
  走下来的是一个染着红色卷发的男人,看起来不过二十一二岁,浑身散发着不良少年的气质。
  喂,好像是你不看路吧,开远光灯怎么了,你交通警察啊,要你管啊!那男人走到汶汐面前也破口大骂,唾沫飞扬。
  陌汶汐当然不肯让他,心中一直压抑的恼火终于爆发出来:你白痴啊,明明你不对好不好,我良好市民我就管怎么了。
  车内的人看到外面的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也纷纷走下车来,路过的闲人也停下脚步。
  面前的男子由一个变成四个,汶汐不由得竖起了汗毛。
  喂,小妹妹,你很无聊啊。下车的一个男子开口了。
  汶汐知道自己危险了,于是做好随时准备逃跑的姿势。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骂得很开心吗?一个男人又说话了。
  汶汐骂了一句:白痴!
  你说什么?站在最前面的卷发男似乎听到了,装出一副即将开片的凶样,汶汐觉得他像个魔鬼。
  不由分说,一个巴掌有力地从半空甩了下来,啪的一声落在陌汶汐的白嫩的脸上。
  跟这种没家教的小孩瞎蹭个什么劲啊,照打。刚刚打她的男人说了一句,还把袖子搂起来,路灯把他手上的青筋一清二楚的折射在汶汐的瞳孔里。
  汶汐用手捂住通红的左脸,伞一下子没拿稳,掉在了肮脏的地上。
  正做好被围殴的准备,陌汶汐的手一下子被人拉住,一个劲地顺着手的方向跑了起来。
  汶汐还想把伞捡起来,拉着她的男人忽然发话了:别要了,快跑!
  她惊愕地抬起头,这声音,不正是,张潇洋吗?
  真是年轻占的优势,那群人跑不过张潇洋和陌汶汐,汶汐透过餐馆的玻璃回头看,只见他们骂骂咧咧地回到车上开走了,车度还特别快。
  陌汶汐慢慢挣开张潇洋的手,说:行了,他们走了。
  他们已经不知不觉跑过四条街了,要知道,汶汐的体育可是很差的,每次上体育课,她都有不同的借口逃体育课。
  两人又回到了尴尬的局面,陌汶汐走到被落下铁闸的商店门口,蹲下身子抱着腿哭。
  周围很静,没有一点杂音,只有淅淅沥沥的动听的雨声回荡在耳洞里。
  或许放声地哭吧,这样就不用说话了,也不用这样尴尬了,陌汶汐想。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张潇洋在做什么,她把头垂在膝盖上,任凭泪水迷糊她的双眼。或许他在玩手机吧,也或许,他把背靠在墙上等,以前他很喜欢这样,以为自己很帅,也或许,他帮自己摆脱困境后觉得没意思留下。就走了。
  她最不希望是第三种可能。
  喂,很疼吗?声音离自己很近很近,仿佛发出声音的那张嘴就在耳边。
  陌汶汐这才抬起头,发现身边就是跟自己一样蹲在地上的张潇洋。
  你你还没走啊?陌汶汐问,其实她在暗喜。
  真怕你出事,哭得那么凶。他的语气带着一点无奈,但没有厌恶,汶汐听得出来。
  我刚才好丑哦,你也觉得吧。
  恩,有点。
  陌汶汐怒了,说:那你还来干嘛啊,看我笑话啊,最近没微薄发吗,出来找内容啊?
  雨水打落在他洒满阳光的脸上,他伸手揉揉眼睛,又看了看手表,看着汶汐说:很晚了,回家吧,我送你。
  混蛋,干嘛对我这么好,弄点机会让我误会吗。她想。
  她忽然想起上次他说的那句不顺路,又说:你家跟我家又不顺路,你回去吧。
  我搬家了。他悠悠地说。
  什么,搬家,搬哪了?
  跟你同一小区。
  哦
  其实她还想问哪栋楼哪个单位,但想想,还是卡在喉咙没有开口。
  刚才家里继母说的话,她在这一刻彻底忘掉了。
  小区门口的路灯很暗,把他们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跟他走在一起,当初初恋的感觉再也没有了。
  继母还在阳台上跟不知哪位讲电话,看她聊得那么开心,嘴边还挂着宝宝之类的词,无疑,是和汶汐的爸爸。
  你说宝宝取个什么名字好啊?汶汐去厨房洗完脸经过阳台的时候,听到继母乐滋滋在问电话另一头的爸爸。
  真是骚女人!
  忽然,汶汐大声地对着继母说:总之,别跟我姓陌!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继母还在对着空气发呆。
  4hr汶汐感冒了,就在那晚后的第三天。
  继母帮她请了两天假,然后,就飞到长沙到爸爸那边去了。她一点也不希望奶奶过来和她一起住,奶奶从小就不疼她,她认为,爱她的只有跟她有直接亲缘关系的爸爸和妈妈。
  她打开电脑,登陆了QQ。
  她的个签没改好久了,依然是:愿君是故人,不再是过客。
  这是饶雪漫的《遗爱》中最打动她的一句。
  当初迷上她写的小说,纯属是由于张潇洋。
  那次听说魏晨的新专辑要出售了,汶汐第一时间就拉着男朋友张潇洋往音像店奔去,但还是没货了,两人就在隔壁书城里逛。汶汐差点就没哭出来了,张潇洋知道她爱魏晨可是爱得死去活来,于是便买了一本饶雪漫的《爱在仙境的日子》给陌汶汐。
  那是饶雪漫已经很红了,很多书店都有她的专柜。
  拿着,付过钱了。张潇洋把书递到失落的汶汐面前。封面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笑的时候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真好看!
  怎么?她不解。
  看封面那女孩多像你。他当时是这么对汶汐说的。
  汶汐一下没忍住就噗嗤地笑了出来。我哪有她那么漂亮!
  笑起来的时候就有啊。
  汶汐把书紧紧地抱在怀里,当天晚上,她就把熬夜把整本书都看完了,她还记得,书的主角是童嘉旋,还有爱童嘉旋的王乐平,还有那个充当小三的胡月海,虽然书的结局并不圆满,他们没有在一起,但她很喜欢饶雪漫的文笔,动人又清新。
  陌汶汐想到这里,不由得又心酸起来了,她忽然很想把书找出来重温一下当初的感觉,于是便起身走到书柜面前,忙碌的找了起来。
  陌汶汐不是一个爱看书的孩子,所以书柜里除了教科书之外就是老师指定要买的名着,灰尘很多,零零散散的铺在上面。
  汶汐翻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那熟悉的的书名,看来好像是再也找不回了,那些他和她曾经相爱的证据,早已遗失了。
  屋内没有开窗,但汶汐心里却像是被灌满凉风的感觉,冰冷得没有一点血色。
  断了线,泪水连成线她轻轻地哼起柯以敏的那首歌,她知道她哭了,因为嘴巴里有咸咸的液体流进。
  其实眼泪的味道不单单只有很浓的咸味,还带有一点点的苦涩。
  门铃却在这个时候响了,汶汐一开始并不想去理会,但想起有可能是来陪自己住的奶奶,还是起身走向客厅。
  门外站着的是好朋友游佳绿,手里还拿着一盒禾穗速效。
  游佳绿毫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感冒了吧,特意来看你呢。她边说还边拆开了汶汐还没来得及开封的乐事薯片吃了起来。
  汶汐关好门,看着游佳绿说:你怎么知道啊,我好像没跟你们说吧。
  老师说最近天气多变,多雨天,叫我们要注意带伞,不要淋雨,很容易感冒发烧的,全班只有你的座位空着,咱班推理能力那么强,soeasy啦!说完她还得意地坏笑起来。
  汶汐走到冰箱前给游佳绿拿饮料,透过窗户,竟然看到对面楼层里张潇洋在晾衣服!
  啊!她尖叫一声,手里饮料应声掉到了地上。
  游佳绿忙跑到厨房,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游佳绿问正在捡起饮料的陌汶汐。
  她慌丝丝地把饮料塞到游佳绿手里,支支吾吾地说:没事了,有有蟑螂!
  游佳绿一听到这两个字,尖叫一声,手忙脚乱地冲出去跳在沙发上,叫道:在哪啊,快踩死它啊汶汐,蟑螂会飞的!
  踩了,你快下来,别弄脏我家沙发!
  游佳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脸,拧开饮料又继续看电视,陌汶汐的心哪还在电视上,她有惊喜又激动,原来,他就住在自家对面!
  曾经以为他和自己的距离回事天涯海角,可现在,她觉得,跟他是比一个擦肩还要近的距离。
  汶汐决定下午就去上学,取消那几天的病假。
  其实她的感冒还未痊愈,才上完一节课,她就犯困了,心里在倒数还有多少个五分钟就放学。
  陌汶汐,注意听讲!数学老师的警告声让她不得不艰难地直起腰,张大眼睛瞪着黑板上那复杂且看不懂的方程式。
  这是汶汐第二次那么期待放学铃声的敲响。
  一向结伴回家的游佳绿因为欠交作业而被老师留堂,汶汐只得一个人回家。
  刚到楼下,汶汐准备按下开门密码,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她转过头,就傻眼了,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四个充满杀气的不良少年。
  她很记得那张脸,那张脸上布满胡渣,还扇自己一个耳光的男人。她意识到自己被人跟踪了,背里一阵寒意。
  怎么,小妹妹,那么快把我们给忘了?其中一个男人邪笑道。
  周围没有一个人,她把背包抱在自己的胸前。
  怎么办,我好怕!她的内心在呼唤。
  你的皮肤真好,不知道一棍打下去会怎样呢!男人继续向前,汶汐直往后退,终于,她的背已经紧紧贴在了墙上,她无路可逃了!
  一个黑影高高举起,她知道,不用5秒的时间,那个和黑影就会落在自己的手臂上,她还在祈祷如果落在自己的背上,会不会不那么疼。
  住手!一个高亢的声音冲着他们喊来。
  得救了,她长呼一口气,把头急往外探,他穿着一身蓝白,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酷似英雄救美情节的男主角是张潇洋!
  你们快跑吧,警察来了我会跟他们说你们已经跑远了!张潇洋冷冷地扫了一眼面前的男子,然后将目光落在惊慌失措的陌汶汐身上。
  妈的,又是你,学电视上演爱情剧啊,别给我来这套!拿着木棍的男人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就把握在手里的棍子朝着张潇洋的方向扔了过去,那条木棍甩在了半空,接着,毫不留情的打到他的左脸。
  那一刻所有人的心跳简直要停止,陌汶汐更是害怕与心疼。
  张潇洋没有尖叫,只是在木棍砸到脸掉在地上滚出几米远后,慢慢地蹲在地上,用手捂着受伤的脸。
  那人惊慌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才知道自己下手重了。
  汶汐终于哭了,她撞开那些可恶的人,跑到张潇洋身边,张潇洋,别吓我,很疼对不对!
  蹲在地上的男孩不作声。
  汶汐恶狠狠地瞪着那群人,破口大骂:你们一个都别想跑,快帮我打电话,打120,快啊!
  那群人愣着,傻傻地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陌汶汐。
  见没人理她,汶汐干脆跑过去抢过其中一个人的手机,她的手在颤抖,而且布满了汗珠,连简简单单的开锁动作都做得很困难。
  她的声音也在颤抖:中华西路,顺景花园,快!
  5hr张潇洋趁他还有一点清醒,打电话告诉了他妈妈过来医院,让汶汐回家。
  她不知道医生对他说了些什么,总之,她看到张潇洋听完后,脸顿时失去了仅剩的那么一点血色。
  潇洋妈妈是个很漂亮的女人,风度翩翩,听到儿子出事后就立马放下工作赶了过来,汶汐这才放心离开了医院。
  其实她很想留下来陪陪他,现在她不用赶着为继母做饭,如今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住了,以前期盼的自由现在她有了,但感觉上,她觉得更多的是空虚和寂寞。
  该死的天又布满了乌云,她赶紧地往家的方向跑去,她没有伞,而这次,她也不能再像上次那样,有一个男孩硬递一把伞给她。
  刚走出医院大门,有人叫住了她。
  是刚才的四个男人。
  陌汶汐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身要走,她不想再闹事了,可她感觉好像有人追了上来。
  她猛地转过头,大声骂道:怎么,还想打我啊,来啊,谁怕谁!
  他们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打伤张潇洋的男人推了推身旁的瘦小男子,直打眼色,瘦小的男子看了他一眼,还是胆怯地走到陌汶汐面前。
  小妹妹,我们知道错了,求你不要报警,我们真的没想到会弄成这样,我们还年轻,还有很多事要做的,真的不想在监狱里度过!他的目光充满恳求。
  我看到他眼角都流出血了,好像很严重,这里我们凑了点钱,你拿去吧,不要报警。他见汶汐不吭声,又说道。
  出血?汶汐惊讶的把瞳孔挣得老大。
  对,他趁你打电话的时候把血痕给擦了,真的好恐怖。他说。
  陌汶汐已经听不下去了,她慢慢地蹲在地上,眼泪不听话地流了下来,她多希望这次能够像上次她生日有人给她递来纸巾,但现在眼前的人让她见了都想吐。
  你们走吧,拿着这些钱!她艰难地说出一句话,喉咙仿佛被吸进的空气抽干了水分,肺也被刺得很疼。
  他们愣了一会儿,还是离开了,任由她一个人留在原地。
  无情的雨洒落大地,浇洗着女孩瘦小的身体,汶汐多希望这些不开心能够被清洗掉。
  身体忽然感觉不到被雨水打到疼感了,她以为雨停了,抬头一看,继母撑着伞怔怔地看着她。
  回家吧。她说。
  汶汐点点头。
  继母打了一部车,将她的行李塞到尾箱,和汶汐回家了,那个家,是以前有过很多美好回忆而现在填满空虚和寂寞的房子。
  家里还是乱七八糟的,显然没有了先前的整齐。
  你先去洗个澡吧,别感冒了!继母把行李收拾好,对汶汐说。
  她没有回话,一个人默默地拿了几件衣物洗了个澡,她虽然很疑惑继母的突然回来,但现在她的心思完全在张潇洋身上。
  简简单单地洗完澡出来,继母在玩着手机,她走过去坐在继母身边,没好气地问道:这次回来干什么!她知道这句话迟早都要问。
  难道你非要对我冷眼向往么,那好,陌汶汐,我告诉你,你应该庆幸你有一个那么好的爸爸,她说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叫我来接你过去,你满意了没有?她也没好气的说。
  我不会过去!陌汶汐想都没想就说。
  继母惊得怔怔地看着她,随后又说:你没有必要跟我赌气,刚才你哭也不就因为担心你没人疼了吗,我也吓呆了,我不知道这事对你打击这么大,以至你抱着腿淋着雨哭,我会帮你把办手续,学校那方面我也会帮你搞定。
  就是因为讨厌你,所以我不会过去!汶汐斜了继母一眼。
  继母强压住怒火,露出一个无奈的笑:那好,我想好怎么跟你爸爸交代了!说完,她提起行李箱,狠狠地把门一摔,走了。
  留下一屋子的空气与淡定的陌汶汐。
  汶汐当然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多愚蠢,她把自己一直想得到的永远拒之门外了,她不后悔。也不心疼。
  但她还是哭了,被生活折磨得实在太累,太累,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太多,她有点喘不过气。
  张潇洋,你一定不可以有事!
  6hr第二天,陌汶汐又顶着两只快要垂到鼻梁的眼袋回到学校。
  路过张潇洋所在的班级是,她刻意的停下脚步,把头往里面探,她不知道张潇洋现在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眼睛出血那意味着什么,她天真的以为擦掉就没事了,还是会继续上学的吧!
  喂,你找人啊!汶汐被吓了一跳,手在抚平着胸口。是他们班的班长许络茵。
  陌汶汐慌张地就往楼上快步的走去,只抛下一句:没没有,走错班了!
  她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很丢脸,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喂,你掉东西了。她听到有人在身后喊,囊翻看自己的背包,糟,拉链坏了,试卷什么的全掉出来了!
  刚转身,许洛茵就已经走到她面前了。
  急个什么劲啊,还没迟到呢。她嘲笑道,两颗长得不不规则的门牙暴露在唇间。
  这时,她瞄到了汶汐背包上开叉的拉链,便不客气的扯下来,笑笑说:链子坏了啊,我会弄,来,我帮你!
  不由分说,背包已落在了许洛茵手上,汶汐只能傻傻地看着她。
  不知道张潇洋回来没有,陌汶汐想着,干脆大胆地问出口来:那个,你们班同学都回来没有啊,现在迟到,学校可是公榜的啊!她假装关心。
  许洛茵想了想,随后回答:恩,张潇洋好像请假了,我们班可是德育示范班啊!说着她还得意地炫耀着,带着一丁点的自豪感。
  请假,为什么?她忽然想刨根问底。
  你激动个毛线啊,我又不是他谁,好了,我手势不错吧,快回去吧,要打铃了!她还是笑笑,真是个善良的班长!
  汶汐重新把背包挎到背上:哦,谢谢你呦!望着许洛茵离去的背影,陌汶汐还愣在原地。
  利用下午的时间,陌汶汐还是决定去一趟医院。
  太阳真的晒得很猛,晒得汶汐的皮肤都要开裂了,她加快了脚步。
  还好医院里开有空调,但汶汐身上的臭汗味还是惹来不少护士的白眼,见她走进都绕道而行。
  突然觉得好尴尬,陌汶汐径直走进了洗手间,把脸,背,腿全都铺上一层水。
  她不知道他现在还有没有住在医院,也不知道他在哪一个房间,她觉得自己冲动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有人进来了,她忙把头低下,正要离开,不料两人的肩膀撞了一下,刚进来的那个人撞到了门板上。
  汶汐觉得自己丑大了,忙道歉:对不起啊,对不起,你没事吧!说着,用湿湿的手碰了碰女孩的手臂。
  谁知那人却恼火起来:你的手是不是很脏啊,不要碰我,真没素质!那人把头发撩到耳后,看到了惊慌失措的,陌汶汐。
  那人一笑,那抹弧度却让人看起来有嘲讽与蔑视的滋味:我记得你,上次在停车场的那位,怎么,你来医院做什么,别跟我说是来借厕所!
  想不到上次看起来清新文静的女孩竟然是现在这种说话口气如此之大的霸道女,陌汶汐心生无奈:没有,住院了,来探班!她知道自己撒了谎。
  呵。她白了一眼陌汶汐,不会跟我说来看张潇洋的吧。
  这三个字又让汶汐感性起来;怎么,他怎样了?
  呵,他眼睛伤到眼膜了,要做手术,真可怜,他还在问一个好像叫陌汶汐的女孩怎么样了,都不知道那是不是他喜欢的女孩子,好像很关心她,老是在问我们,还叫我们去打听。说到这里,女孩的嘴嘟了起来,这是女孩吃醋时的标致性动作。
  陌汶汐,真的吗,他关心她?汶汐惊讶得把嘴巴张到可以容下一只鸡蛋的程度。
  骗你有水捞啊,让开,我要上厕所,浪费我这么时间。女孩推开发愣的汶汐,见她不动,骂道:喂,你还不走啊!
  汶汐这才回过神来。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一个大笨蛋,自己都要做手术了还想着人家干嘛!汶汐囔囔自语,其实她早已满脸泪痕。
  她跑出医院,两道的鲜花早已经受不起烈日的煎熬而垂下了脑袋,本来它们可以开成一片花园,却在这烂漫的晴天吐出了它们最后的芬芳。她要回去打电话告诉张潇洋,她也还爱他,她们要在一起,此生,永远。
  谁都想不到,在这灌满阳光的时刻,会迎来一场大雨,这是高空气气流变的戏法。它能经过天上的雨区,把雨点刮到没有云的地方,然后落下来,这样,就形成了晴天下雨的现象。
  正在散步的人们都赶着跑回医院,陌汶汐跑着,一不小心就睡了个狗吃屎。
  炽热的皮肤淋上雨水后很舒服,眼泪也跟雨水混合在一起,没有人知道她在哭,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一个没有伞而赶着回家的女孩。
  陌汶汐。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冲着汶汐喊来,是那么的温柔和干净,不掺和一点的杂质。
  她当然知道这个声音出自谁之口,还有谁能让她如此温驯呢,不就是张潇洋吗?
  7你不要跑。汶汐刚要离开,他又喊了一句。
  这次,她真的不打算跑了,刚刚磕到膝盖有点疼了。
  她感觉有一股柠檬的香味离自己越来越近,还有脚步声,每一脚步接触到地面时,她都能清晰感觉到,真的,越来越近了,就在自己身后吗?
  她不敢转身。
  来了怎么不跟我说,我可是为你受伤。一只手搭在陌汶汐的肩上,她可以感受到那体温,从触到的肩膀迅速在她的身体扩散,开始感觉有温度了,就在那一瞬间。
  张潇洋走到汶汐面前,他的左眼还用纱布包着。
  她喊道:你白痴啊,眼睛不能碰水,你快回去。她用手推他。快回去,风大。
  我不白痴就不会喜欢你那么久了。
  什么?她呆了,毫无任何准备迎接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感。
  你怎么还是这么长不大,以后下雨还是没有伞,被人跟踪还是像个呆子等着被打谁来救你。他道,声音飘在充满雨水的空气里,语气的温柔却不曾被雨水打落。
  陌汶汐咬着嘴唇。
  我们可以重来吧,不要拒绝。张潇洋伸手抱住了女孩瘦小的身子,衣服还粘着脏脏的雨水。
  你再说一次。她以为这是梦,如果这真的是梦,她愿意不再醒来,永远。
  腿很疼,但她忍着,将身体完全依赖在张潇洋的怀里,像诗人依赖着月亮,泪水依赖着脸庞。
  我说,我们在一起吧,不要分开了!他用轻轻地靠着她的耳边说。
  成交,不许再反悔。她抱得更紧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永远都不要松开。
  无情的雨,有情的人。
  初三:凉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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