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借宿的女孩 砰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我从沉睡中惊醒过来,卧室里,橘色的灯散发着柔和的色调一如既往的亮着,我坐着身子,侧耳倾听,心脏像是要从胸口跳出来。 我胆子很小,晚上睡觉都必须开着灯,而这一切都源于我小时候发生的那件事。 准确的来说,我是一个不详的人,至少村里的老人都是这么说的,我出生的那天,父亲从山上滚了下来,母亲因为难产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因此,我从小到大没有过一次生日。 自我记忆开始,便是跟着爷爷奶奶身边,那一年我七岁,也就是奶奶去世的日子。 那天半夜里,我被尿憋醒,眯着眼睛,带着朦胧的睡意来到院子,刚刚扒开裤头,就听到一阵哗啦啦的声音,我本能的回头。 只见一道黑色像雾一样的影子慢悠悠的往前飘着,手里拎着一根铁链拖在地上,而奶奶木然的跟在后面。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那黑影突然转身看着我,那一眼便是我噩梦的根源,我甚至到现在都无法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 被那黑影盯住后,我只感觉周围的温度像是突然降了一大截,明明是夏日,但我仍旧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并且整个僵硬在那里,连手指头都无法动弹。 就在我感觉自己仿佛快要死掉的时候,奶奶突然挡在我跟黑影的中间,厉声道:乖孙,回去! 这时,我的眼前一阵恍惚,我突然感觉眼皮很重,并且用尽力气才睁了开来,然后院子里的景色重新映入我的眼中,但无论黑影还是奶奶都已经消失不见。 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会哭,并且哭的撕心裂肺,像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丢了一样。 我的哭声很快就将爷爷惊醒过来,他光着膀子就从屋里蹿了出来,并且一把将我抱在怀里,阳阳,别怕,爷爷在这。 或许是看到亲人,我反倒哭的更用力了,而爷爷则一直安慰着我,直到好半晌我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奶,奶奶走了。 什么奶奶走了?爷爷不解的看着我。 我看到奶奶跟一个黑影走了,奶奶不要我了。 我把刚刚看到的说了之后,只见爷爷面色大变,一只手将我夹在怀里便快步奔回屋子,然后我看到奶奶躺在床上。 奶奶,奶奶。又见到奶奶,我兴奋的大叫,不过奶奶好像睡着了,一动不动。 然后,我看到爷爷慢慢来到床前,颤抖着将手指放到奶奶的鼻子下面,好一会后,爷爷突然跌坐在地上。 当时我好像明白了什么,紧紧的抿着嘴,眼泪却咕噜咕噜的往外冒。 爷爷从床头拿过烟袋,却怎么都无法将烟丝装进锅头,最后撒了一地。 我怯怯的上前,用小手捏着烟丝放入锅头,然后用火柴帮爷爷将烟丝点着。 一阵阵烟雾慢慢升腾,不时夹杂着剧烈的咳嗽声,我坐在地上,靠在爷爷身边,小小的心里却突然懂得了很多东西。 砰砰!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敲门声让我身子一颤,然后我下床,拎着房门后面的棒球棍来到客厅。 谁啊?我有些紧张的问道。 刘哥,是我啊,楼上小王。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让我如释重负般吐了口气。 你丫有病啊,大半夜敲门。我拉开门,没好气的骂道。 刘哥,实在抱歉,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来,刘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妹,李思思。小王说着让开半个身子,将身后的人影暴露在我面前。 看到这个人影,我的呼吸一滞,眼前的女孩十七八岁,差不多一米六五的样子,上身穿着一件粉色的心领针织衫,包裹着大半个臀部,一袭天蓝色的紧身牛仔裤将她的双腿衬托的更加修长笔直。 她那漆黑的长发落在肩头,柔柔弱弱,精致的有些过分的瓜子脸略显苍白,清澈透亮的眼睛如一汪清泉,神情带着几分怯弱,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准确的说,她给我的第一感觉不是漂亮,而是干净,没有耳环,没有项链,素颜朝天却不失艳丽,如果说唯一的首饰,大概就是她手腕上那根红色的细绳。 我所有的不满在看到这个女孩之后瞬间消散,甚至多了些紧张。 思思,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刘哥,为人绝对这个。小王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大拇指,信誓旦旦。 刘哥好。思思飞快的看了我一眼就慌忙的将目光移开,那神情就像受惊的小鹿,不过这一眼却让我有种心跳加快的感觉。 咳,你小子半夜不睡觉到底想干嘛。我忍不住开口问道,虽然这小子以前说过要给我介绍个对象,可也没有半夜里介绍的吧?而且还直接把女孩领家来。 刘哥,是这样的,思思跟她父母,还有弟弟来我家做客,你也知道我那家,就两个卧室,实在睡不开啊,所以就麻烦刘哥收留思思一晚上,对了,思思现在可还没男朋友呢。小王说着还朝我眨了眨眼睛,一脸男人都懂的表情。 行了,你赶紧滚吧,我还有间卧室正好没人住,就让思思住吧。我没好气的瞪了小王一眼,原本心里升起的几分疑惑再次被压下。 得嘞,那就谢谢刘哥了,我可把思思交给你了。小王拍了拍思思的肩膀,给了个鼓励的眼神,然后踩着拖鞋蹬蹬的跑上楼。 思思吧,快点进来,我跟你表哥也算是好邻居,你就把这里当成你自己家就好。我说着让思思进屋。 麻烦刘哥了。思思的声音像是包着一团糯米糕,软软的,甜甜的。 没事。我看着她拘谨的模样,加上时间太晚,也就没了什么谈兴,直接把她领到侧卧,被子床单都是现成的,前两天刚刚换过。 然后我又出去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喝点水吧。 谢谢刘哥。思思赶忙接过杯子,手指相触间,凉凉的,麻麻的,有种类似于触电的感觉。 似乎思思也感觉到了异样,接过杯子便慌忙的把头低下。 那个,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说完这句话,就急急的转身离开,直到躺在床上,心里仍旧有种很特别的感觉,类似于跟初恋情人刚刚牵手的那会,想到初恋情人这个词,我所有的好心情顿时化为乌有。 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十月二十二号,一点零五分,然后闭上眼睛。 啪! 就在我迷迷糊糊,似梦似醒的时候,隔壁突然传来仿佛什么破碎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午夜格外刺耳。 我豁的从床上坐起来,刚刚那声音似乎是从思思房间传来的,想到这里,我有些不放心的来到隔壁,敲了敲门问道:思思,你没事吧? 没有声音,我又敲了敲门,结果仍旧没有声音,我更加不放心起来,直接拧了一下把手,房门没有锁,我直接走了进去,接着开灯。 然后我就看到思思正揉着眼睛,睡眼朦胧的坐起来,被子慢慢滑落,露出光洁的什么都没有穿的上身,两点红润颤颤巍巍的暴漏在空气中。 这一刻,我只感觉口干舌燥,心底腾的升起一团热火,眼睛直直的注视着,再也挪动不开。 啊!就在这时,思思一声轻呼,手忙脚乱的抓起被子,将自己整个包裹住,只露出小脸蛋,神情怯怯。 是这样的,我刚刚听到你房间里传来声音,敲了敲门,你又没回答,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所以才贸然进来。我说着顺手指了指地上破碎的杯子,里面的水流了一地。 思思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才发现杯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顿时变得不好意思起来,实在抱歉,我,我晚上睡觉不怎么老实。 没事,我先帮你打扫一下吧,省得你明早不注意容易划伤。我说着就去卫生间拿来拖把和铲子。 刘哥,对不起啊,还是我来吧。思思急忙的伸手,想要接过我手里的拖把,却忘了她双手抓着被子,此时松手,被子再次落下。 时间似乎在这一瞬间停留,那两团柔嫩近在咫尺,只要我一伸手就能捉住。 第二章自杀案 有人说欲望是魔鬼,可我此时宁愿投入魔鬼的怀抱。 就在我想要伸手的时候,思思突然惊呼一声,犹如鸵鸟般,连头都缩进被子,整个蜷缩成一团。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才忍下将被子掀开的冲动,将地上的碎玻璃全都收拾好后便转身离开,就在我要关门的那一刻,突然传来思思的声音,刘哥,你是个好人。 躺在床上,我自嘲的笑了笑,好人吗?也许吧! 第二天我起床后,发现侧卧的房门开着,佳人却已经不在,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突然有种失落的感觉。 简单的吃了点,我便准备去上班,刚打开房门,就看到楼上小王一脸精神萎靡的走下来,戴着两个黑眼圈,脚步虚浮。 你小子又干什么坏事了?我看着小王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别提了,昨晚快一点才下班,大概是太困了,结果在门口睡了一夜,阿嚏。小王一脸便秘的说道。 你在门口睡的?我愣了一下,皱了皱眉头继续问道:你昨晚送你表妹下来的时候不是挺精神吗? 什么表妹?这下轮到小王愣住了。 你表妹李思思啊,你昨晚送她来我家住的。我有些傻眼,难不成这家伙在门口睡了一夜睡傻了? 刘哥,你没事吧?我家就一个表哥,两个表姐,哪里来的表妹啊?而且我怎么可能把她送你家?小王神色怪异的看着我。 这一瞬间,我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菊花有种发紧的感觉,你家昨晚没来亲戚? 没有啊,就我媳妇一个人在家。小王说完后,又想了想道:刘哥,你昨晚不会撞鬼了吧? 你才撞鬼了呢,而且还被鬼吸了阳气。我忍不住脱口而出,只不过当我说完后,我俩同时愣在那里,一时间,大眼瞪小眼,我甚至看到小王双腿开始发抖。 刘哥,我,我小王哆哆嗦嗦,脸色刷的变得苍白。 呵呵,好了,不逗你了,刚才都是骗你的,谁让你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我看你还是回家好好睡一觉去吧。我脸上露出捉弄得逞的笑容。 我去!小王长长的出了口气,一脸幽怨的看着我说道:刘哥,你好歹也是个人民警察,能不能别这么吓人啊。 嗯,下次不会了。我点了点头,将迈出门口的一条腿收了回来,然后迅速奔进侧卧,床单有些皱,被子虽然叠了起来,但明显不是我的手艺。 屋里甚至还残留着思思身上的香味,那种淡淡的,却又很好闻的味道。 床头柜子上放着一条红色的细绳,正是思思昨晚戴在手上的那条,地上隐隐残留着昨晚水杯破碎后遗留下来的痕迹。 我浑身冰凉,如果这一切都不是幻觉的话,那问题究竟出在哪?以我对小王的了解,还有对自己眼睛的自信,他肯定没有撒谎,而他昨晚又在门口睡了一夜,神情样子分明是泄了阳气,难不成真的是撞鬼了? 来到局里,我手里缠动着那条红绳,思绪不由的飘回了十八年前。 奶奶死后的第二天,县里的大姑,还有在省城上大学的小姑全都回来了,大姑比我父亲还要大两岁,结婚也更早,与她一起来的除了大姑父还有两个表哥。 小姑是我们村里第一个大学生,让当时还当着村长的爷爷大摆了三天流水席,小姑虽然是女孩,但爷爷从未轻视过她。 七年前,爷爷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陪伴了他大半辈子的奶奶又去世,其心里的苦可想而知,我甚至看到他那骄傲的脊梁慢慢弯了下去。 在奶奶发丧的这段期间,爷爷几乎沉默不语,唯一不离手的就只有那杆烟枪了,夜里我经常被他捂着嘴压抑的咳嗽声惊醒,好在爷爷同辈兄弟不少,帮忙操持了一切。 奶奶就葬在父亲跟母亲的坟旁边,另一旁还留着一块地,我知道那是爷爷帮自己选的地方,将来死后要陪着奶奶。 爷爷变得更加沉默了,也由村长变成了老村长,经常一边抽着烟枪一边望着我发呆,终于在奶奶去世满百日后,爷爷领着我爬上村后面的那座大山。 大山有个很俗的名字,叫金山,不是因为有金子,而是当年这座大山属于一户姓金的地主家,只不过后来被革命了而已。 对于村子里跟我差不多的玩伴来说,这座大山是乐园,每次我们偷偷的遛上去都免不了屁股遭殃。 山上有座破道观,很有些年历史,里面有个邋遢的老道士,经常跟我们一帮小伙伴表演他的法术,每次他都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纸,然后往天上一扔,嘴里喊着急急如律令,然后那张黄纸轰的就着了。 我小时候崇拜的人里面,这个邋遢的老道士就是其中一个,为此我那略显发黄的作业本一天比一天薄。 我甚至还偷了爷爷的酒去拜师,当我喜滋滋的拿着一张老道送的黄纸回到家炫耀时,被当时放假的小姑好一顿嘲笑,然后我傻傻的看着小姑把黄纸扔进了锅底。 我哭了,奶奶把小姑训斥了一顿,只有爷爷笑的有些奇怪。 那天爷爷见到老道士之后,让我在外面自己玩,他们在屋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我只记得后来老道士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让我喝了下去。 很苦,这大概就是我唯一的印象,喝了药之后,我就睡了过去,被爷爷背下山,后来一连几天,我都迷迷糊糊的,脑袋发沉,一直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我才‘病’好,并且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看见过鬼。 老大,黄叔叫你。张伟晃了晃我,打断了我的沉思。 两年前,我警校毕业,分到了青山市安城区分局,干的是刑警,当初之所以选择当警察,主要是爷爷的要求,说是当警察对我将来有好处。 为了不让从小把我拉扯大的爷爷失望,即便不是我的本意,我仍旧选择了警察这个职业。 张伟比我低一届,算是我的搭档之一,我们组除了张伟,还有一个小师妹,一个老刑警,一共四人。 黄叔,你找我?老刑警叫黄为民,四十多岁,因为得罪过人,一直没得到提升,不过他是我们刑警队资格最老,经验最丰富的一个,也是我的师傅,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对他很敬重,我也想要叫他师傅,不过却被他拒绝了,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 这是南柳派出所刚刚送上来的案子,正好你这几天没事,交给你了。黄叔懒洋洋的将档案袋递给我。 看着黄叔的样子,我心里叹了口气,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时间是最能消磨雄心壮志的东西,尤其是一直被压着,看不到升迁的希望,即便再大公无私,一心为民,也会慢慢变得麻木。 什么案子?我接过档案袋,随口问了一句,真正的刑警其实并不像电视上演的那样每天有忙不完的案子,连休息时间都没有。 现在每个派出所设有刑警队,一般普通的案子都在管辖范围内就地解决,只有那些大案,困难的案子才会逐步上交。 派出所办不了交给分局,分局解决不了上报市局,虽然看着有些官僚,但只有职责范围的清晰才是最有效率的方法,如果不管什么案子都一窝蜂的上报市局,那要分局,要派出所干嘛? 自杀!黄叔淡淡的说道。 自杀?我瞪着眼睛问道:有没有搞错啊,南柳派出所连个自杀都往上报?而且这也不算是我们刑警队的职责吧? 暂时只是疑似自杀而已,况且南柳那边的家伙什么样子你还不知道?稍微难点的案子就往上报,如果不是看你这两天闲着没事做,我早就直接打回去了。黄叔靠着座椅上,掏出烟点上,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样子。 好吧,我先看看,要是没什么疑点,就让张伟带着小师妹去锻炼锻炼吧。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打开档案袋,将文件从里面抽了出来。 只是当我看到上面贴着的那张照片时,整个人愣住了。 第三章被自己掐死 不是,这肯定不是真的,我强迫着自己不去承认,但姓名一栏中写着的李思思却击碎了我的自欺欺人。 我在旁边坐下,有些哆嗦的拿过黄叔的烟给自己点上一根。 咳咳! 烟很呛,以至于我连眼泪都咳出来了。 刘阳,你没事吧?黄叔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急忙拍着我的后背。 这个女孩你认识?以黄叔的眼力自然能看出我的失态,而这一切都源于桌子上的那张照片,一个挺漂亮的女孩,至少他是这么看的。 黄叔,如果我说我昨晚见过她你信不信?又抽了几口烟后,我闷声说道。 黄叔没有说话,这份材料他之前大体看了一下,对方的死亡时间是前天晚上十二点左右,而我说的是昨天晚上,只要没有犯神经,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黄叔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反驳我,而是静静的抽完手里的烟才轻声说道:这件案子我来负责,你去请两天假,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黄叔声音很轻,但我却听出他语气中的坚决,这一刻,我心里全都被浓浓的感动所填满。 但是无论从感情,还是我想要揭开这一切的角度来说,我都不允许自己后退,因此我摇了摇头,同样坚定的说:黄叔,我来! 你小子,既然叫我叔,这件事情就要听我的。黄叔眼睛一瞪,语气有些严厉。 黄叔,我的性格您也了解,您觉得我能心安理得的回家休息?我吸了口气,直直的看着他。 好吧,案子交给你,不过你得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要逞能,还有,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对视了一会后,黄叔没有继续坚持,松开了压着文件的手。 好。我点了点头,把烟狠狠的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抓着文件大步离开。 我看不到的是,黄叔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复杂,还有一张慢慢陷入沉思的脸庞。 老大,又有什么案子了?张伟看着我手里拿着文件,眼睛一亮,急忙的凑了上来。 这小子比我小一岁,不过体格却比我魁梧的多,大概是遗传问题,我只有一米七八,不算胖,样子也只能算普通,不过有女生说过我的单眼皮很迷人。 自杀,叫上齐燕,我们走。我说着将文件一起拍在张伟的怀里,然后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外走去。 哦,哦,好的。张伟手忙脚乱的接过文件,然后叫了一声燕子,来活了,便往外追去。 齐燕二十二岁,今年刚刚分配过来的,跟我念的是同一所警校,也算是师兄妹,而且一来就分到了我这一组,她不仅人长得漂亮,嘴巴也甜,不说刑警队里都喜欢她,但绝对没有恶感。 张伟开车,齐燕坐在副驾驶尽快的熟悉案情,而我则盯着手里的红绳发呆,昨夜的一切如幻灯片,一幕幕清晰的在眼前闪过。 原本被我忽略的东西也被慢慢解开,小王家里来亲戚住不开可以住宾馆,也可以让他表妹跟他媳妇睡一屋,而他跟表弟睡客厅,或者应该是他来我家里借住,而不应该将一个漂亮女孩子送到一个单身男人家里。 哪怕我是警察,这也不符合常理。 再一个,当时已经差不多一点,正常哪有人这么晚了才做打算? 这本身就是疑点,对我这个刑警来说是更不应该犯的错误,但我当时因为她长得漂亮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些,或许在我内心深处未尝没有一点龌龊的心思。 还有,她的脸色很白,原本我以为只是皮肤白,现在想想却也未必,在我递水杯给她的时候,她的手指凉凉的,不过当时我并未多想。 最后就是她跟我说我是好人那句话,难道仅仅是因为我没有侵犯她? 她离开后,又为什么留下这根红绳? 如果没有小时候的经历,我一定不会往这方面去想,但 师兄,到了。 齐燕下车的时候看到我还在发呆,叫了一声。 哦。我恍然,将红绳装进口袋,然后下车。 这是一个刚刚建成没多久的高档小区,能住这里的,都不是缺钱的主。 按照资料上的地址,我们来到三楼,按响门铃。 你们是? 开门的是一个富态的中年男子,不过此时他的脸上却写满了疲倦跟悲痛,看到我们后,他疑惑的问了一句。 你好,我们是安城区分局刑警队的,来调查李思思自杀一案。自从齐燕来了后,这种跟人打交道的事情自然而然的成了她的分内事。 你们昨天不是都调查过了吗?中年男子皱着眉头问道。 你相信你女儿是自杀的吗?我看着他直接说道。 对方一愣,然后打开门让我们进去,虽然话未说一句,不过我知道他同样不相信这个结论。 李先生家里有几口人?我进屋后,率先问道。 四口。 就李先生自己在家吗? 我妻子昨晚哭了一夜,现在刚刚睡着。 哦,李思思还有一个弟弟?我继续问道。 是的,暂时送到亲戚家了。对方点头,并未怀疑什么,这个之前就已经调查过了,所以他以为我看到过调查资料,但实际上,我并未看关于李思思的家庭调查情况。 李先生可不可以说一下李思思的性格是怎样的?我一边打量着客厅,一边问道。 思思很乖巧,也很懂事,我相信她肯定不会自杀。 她有男朋友吗?我突然问道。 没有。对方摇了摇头,然后又补充道:思思从小就很听话,她读高中的时候有人给她写情书她都会跟她妈说,如果是交男朋友这么大的事,肯定会跟她妈说的,而且我们也不是那种不开明的家长。 我转头看向齐燕,见到齐燕点了点头,根据南柳派出所到李思思学校调查的情况来看,她的确没有男朋友,而且为人和善,也没有跟寝室的同学发生过矛盾。并且她的家庭环境良好,平时也挺乐观,暂时找不出她有自杀的理由。 可以带我们看一下李思思的房间吗?我看着李思思的爸爸说道。 可以。 来到李思思的房间,是那种很温馨的少女风格,我打量了一下,看上去有些凌乱,被翻整过的痕迹,我看了一眼地上遗漏的一点粉末问道:鞋印提取有什么发现? 没有外人的脚印。齐燕早就已经将所有的资料记在脑海里。 我点了点头,径直来到窗口,窗子外加了防盗窗,没有被撬过的痕迹,窗子也都紧紧的关着。 对了,李思思的死因是什么?我浏览了一圈,没有别的发现,然后才想起没有看过李思思具体的死亡原因。 是,是被自己掐死的。齐燕有些迟疑的说道。 你说什么?我愣了一下,不确定的问道。 就连张伟看着齐燕的目光也充满了怪异,一路上他都在开车,同样没有看过资料。 根据指印的痕迹对比,以及DNA的检测,法医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她是被自己给掐死的。齐燕说着将几张照片递给我。 照片上,李思思就躺在这间卧室的床上,脖子间有两道清晰的手印,我看到照片差点再次失态,如果说我之前还抱着几分侥幸,那么当看到李思思身上的衣服时,所有的侥幸都荡然无存。 第四章去见一个人 这掐痕的颜色是怎么回事?随即,我看到那漆黑如墨的掐痕,不禁皱起了眉头。 按照正常情况,掐痕一般都是青色,死亡的掐痕则是青紫色,这种颜色或深或浅,但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出现黑色的掐痕。 根据法医的解释,应该属于特殊体质。齐燕也有些无语,不过还是照着资料上给的答案念了出来。 那帮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白痴了?连这种结论也敢下?张伟在旁边不屑的撇了撇嘴。 那李思思有没有心脏或者血管疾病?我没有理会张伟的冷嘲,继续问道。 没有,身体健康。齐燕摇了摇头。 警察同志,难道我女儿真的是自杀?李思思的父亲在旁边听了半天也不禁有些傻眼,他不傻,自然会有自己的判断。 怎么可能,按照常理来讲,人是不可能掐死自己的,当大脑缺氧到一定程度,会失去对双手的控制,这跟意志无关,是人类的本能。张伟在旁边解释道。 对方点了点头,神色却有些难看。 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我又问了一句。 二十号晚上十一点半到二十一号凌晨一点左右。齐燕回答道。 李先生,我想问一下,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李思思死亡的?而且她身上的衣服是你们给她换的还是原本如此?我仔细盯着李思思父亲的表情问道。 昨天早上,我妻子进来叫思思起床发现的,至于她的衣服当时发现时就是这样。李思思的父亲回忆道。 怎么了,老大?有什么问题吗?张伟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淡淡的说:你晚上十二点睡觉还穿的这么整齐吗? 那你的意思是他杀?张伟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反正不是自杀就对了。我没再理他,而是看着李思思的父亲问道:不知道李先生从事什么行业?最近有没有跟人发生过冲突,或者遇到过什么很奇怪的人? 我开了一家饭店,说到结仇,我想应该不至于,不过做生意,难免会有竞争,至于什么奇怪的人,倒是没有遇到。李思思的父亲摇了摇头。 那就先这样吧,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李先生回忆起什么线索还请及时联系我,我们还要去其他地方取证。我跟李思思的父亲换了一下名片,李德治,昌盛大酒店,貌似离这不算远,还算不错。 好的。对方点了点头,然后将我们送了出去。 师兄,你说李思思不会真的是自杀吧?车上,齐燕好奇的问道,对于一个刚刚警校毕业的小丫头来说,这件案子充满了神秘,因此自然引发了她的好奇。 是不是自杀现在还不好说,待会你跟张伟去一下他的饭店,还有周围,好好走访一下,学校那里也再去一趟,主要看一下最近有没有男生在追她。我开始吩咐道。 那你要去干吗?齐燕敏锐的问道。 我去找一个人,对了,把你的车借我用一下。齐燕家境殷实,刚刚毕业老爸就送了辆红色的奥迪A1双门迷你,虽然这辆车太女孩子点,但我要去的地方实在不适合开警车,又不想去问别人借车,想了想只能凑合一下了。 我记得上次聚会,我喝多了,想让某人送我,某人说打死都不开我那车的。齐燕突然傲娇起来。 你丫的喝醉了都能记得这么清楚?我顿时无语,不过这个时候我又怎么可能承认?只能硬着头皮道:嗯,我也记得,好像是张伟说的,他那大块头,往你车里塞都费劲。 这时,我感觉车子猛地一晃,我在后面踢了一下张伟的座椅,如果他敢多一句,我保证下次有什么‘好’活绝对交给他。 或许感受到我的威胁,张伟默默无语,只是车速似乎快了不少。 无耻!齐燕转身,瞪大眼睛盯着我,好一会才从嘴里挤出两个字。 旁边张伟一脸认同的点头。 不管,你要去见什么人?我也要跟着。齐燕毫不犹豫的拿出女人的特权,蛮不讲理。 我去见什么人还要跟你汇报吗?你跟我去了张伟怎么办?我不为所动,女人有时候往往代表麻烦。 按照规定,在重大取证的时候必须要有队员陪同,至于张伟,这么大块头怎么会干不好一点小事,是吧,张伟同志。齐燕拍了拍张伟的肩膀,最后四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车里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老大,你就带燕子去吧,这么一点小事我自己就行。张伟心里流泪,说到小事的时候格外加重了语气,只是小事跟他的大块头有什么关系? 好吧,你开车。我终于被齐燕打败,这丫头有时候能将蛮不讲理发挥到极致,却又不会让人感到讨厌。 当然,这也跟她漂亮的外表有直接关系,如果长得像如花,还敢蛮不讲理,绝对是死罪。 回到局里,我跟齐燕换好平时穿的衣服,由齐燕开车,朝着目的地驶去,留下张伟独自黯然神伤。 中午十二点,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路程,我们终于来到目的地,我的老家。 师兄,要不,要不我还是不进去了吧?车子停在我家门口,在知道了目的地后,齐燕就开始纠结,事到临头更是起了逃跑的心思。 你脑子里想什么呢,你是我的同事,别把自己当小媳妇第一次上门。我拎着路上买的礼物调侃了一句。 你,你才小媳妇上门呢。齐燕漂亮的小脸蛋刷的变红,慌忙的辩解,只是配上她的这副表情,明显没有多少说服力。 不过倒也让她从车上走了下来,双手绞在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我进了家门。 爷爷,我回来了。走在院子里,我就开始大声叫道。 阳阳回来了? 屋里传来一个女声,接着里屋的门被打开,一个中年女人一脸惊喜的迎了出来。 大姑。其实刚刚在门口看到不远处停着的那辆面包车时,我就知道是谁来了,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巧。 哎,你这孩子,回来之前也不知道打个电话,我们都开始吃饭了。大姑今年五十岁,已经尽显老态,跟城里那些养尊处优,懂得保养的人没法比。 不过大姑从小给我的印象就是和气,脾气特好,跟我奶奶很像。 咦,阳阳还带女朋友回来了。大姑随即发现跟在我后面的齐燕,立即丢下我对着齐燕上下打量起来。 大姑,我,我 阳阳回来了。还没等齐燕解释出口,大姑父跟爷爷同时走了出来,大姑父看到我高兴的叫道。 爷爷,大姑父。看到白发簇生的爷爷,我的鼻头一酸,似乎我已经有两三个月没回来了,虽然平时也经常打电话,可电话打的再勤,也不能跟回家相比。 回来了,吃饭没?爷爷是那种不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那种老人,嘴上淡淡的问着,可眼睛里的欣喜却怎么都无法掩饰。 还没呢,没想到大姑父也在,待会正好跟大姑父喝两杯。 一家人快速进屋,齐燕满脸通红的被大姑拉着,望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求救,我却有些幸灾乐祸,你不是喜欢当跟屁虫吗,现在得到报应了吧? 爷爷跟大姑父也刚刚开始吃,不过因为我回来的缘故,大姑又开始忙活起来,齐燕几次想要帮忙,都被赶了出来,只能拘谨的坐在我旁边。 阳阳这次回来待几天?大姑父问道。 今天下午就要赶回去。我敬了大姑父一杯,然后说道。 这么急?大姑父跟爷爷同时一愣,随即大姑父看向坐在我旁边的齐燕,想来是误会了。 大姑父,她叫是齐燕,我同事,也是我以前学校的小师妹,我这次回来是因为一件案子,待会吃完饭还要上山一趟呢。开玩笑也得讲求火候,如果真的被大姑父跟爷爷误会就不好了,所以我直接说出齐燕的身份。 什么案子?跟咱们这有关?大姑父略显紧张的问道。 好了,案子的事情少打听。爷爷对着大姑父说了一句,然后有些凝重的看着我说:跟那方面有关? 我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 爷爷也不说话,只是端起酒喝了一口,屋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 没多久,大姑就利索的端了两盘菜进来,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就径直说道:阳阳,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咳咳!我嘴里含着的酒差点没喷到桌子上,而齐燕的脸也再次变得通红。 大姑,齐燕是我的同事,不是女朋友。我无奈的解释道。 同事?大姑不解的问道。 是的,同事。我点头。 那有什么,我跟你大姑父当年也是同事,你表哥跟你表嫂也是同事。大姑满不在乎的说着,看向齐燕的目光倒是越来越满意。 我顿时不再说话,这种事情我绝对是说不过大姑的,等吃完饭后,我拎着专门准备的两瓶酒就准备上山,齐燕自然紧跟着,似乎也有些怕了大姑的唠叨神功,生怕再这么下去就稀里糊涂的直接在这里拜堂成亲了。 见到那老道就跟他说,当年的事情,我答应了。 第五章五术四奇 我带着满心的不解来到山上,一路上齐燕反倒像个真正的小燕子,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手机里更是存了不知道多少张照片。 山不算高,一路上只用了半个小时,来到山顶,顿时感觉心胸开阔了不少,没有城市的各种污染尾气,空气格外的清新,绝对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道观依旧那么破,去年的时候我打算出点钱帮老道修葺一下,不过被拒绝了,按照老道的话说,道观太新他住的不舒服。 在道观的前面开垦着一块菜地,此时白菜跟菜花正长得茂盛,而老道就坐在地头的椅子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老道,我来看你了。还没等我到前,老道已经睁开眼睛了,看着我手里拎着的酒更是直接抢了过去,撕开包装,拧开就往嘴里灌了一口。 你小子也不知道早点上来,中午我刚打了只野兔,可惜了。老道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可惜了酒还是可惜了那只兔子。 齐燕跟在我后面,好奇的打量着看上去很是邋遢的老道,一身道袍也不知道补了多少补丁,头发像鸡窝一般,脸上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 这是你婆娘?嗯,还可以,有旺夫相。老道一脸舒爽的表情,抽空瞅了齐燕一眼,不痛不痒的说道。 还可以?齐燕眼睛瞪得更大了,心里像是憋了好几个炮仗。 人可以掐死自己吗?我没有理会愤怒快要满值的齐燕,径直问着老道。 可以。老道肯定的点了点头。 人怎么可能自己掐死自己?或许因为不是我的家人,或许是因为老道刚刚那句还可以,齐燕直接质问出声。 老道摇了摇头,不再言语,后来更是直接闭上眼睛,看的齐燕两只拳头捏在了一起。 这山上的景色不错,你自己到处逛逛吧,等会走的时候我再叫你。我看到老道的模样就知道他的打算,只能无奈的把齐燕支开。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齐燕冷哼一声,气冲冲的朝另一侧走去。 你最近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了。齐燕离开后,老道睁开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我。 听到老道的话我心里一震,如果真的是那种东西的话,应该就是昨晚了。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我深深吸了口气问道。 你觉得鬼是什么?老道没有回答,反问了我一句。 鬼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具体的形容,如果鬼看不见摸不着,那我小时候看到的是什么?昨天晚上摸到的又是什么? 鬼是虚幻的魂魄?还是真实的存在? 佛家说鬼有千相,道家言鬼就是人,这么说起来,鬼既是虚幻的,亦是真实的。老道一边喝着酒,一边慢慢说道。 原本我就不懂,现在更是一头雾水,那鬼到底是什么样的? 不要迷恋于你眼睛所看到的,有时候眼睛是会骗人的。 眼睛会骗人吗?那我昨晚是被眼睛欺骗了?可那一切明明是那么的真实。 好了,你小子就别纠结鬼长什么样了,等你见到了,自然就明白了。老道看着我有些魔障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 那人怎么才能将自己掐死?我再次问出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 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提一下道家五术跟阴阳四奇了。老道仿佛突然来了兴致,一本正经的对着我说教起来。 道家五术分为:山,医,命,相,卜,这所谓的山呢 我时间很紧张。眼看着老道就要开始长篇大论,我不得不打断。 哼,年轻人连这么点耐性都没有,好吧,我就简单的说一说。老道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然后说道:阴阳四奇是:鬼,蛊,尸,傀,这个单从字面上就可以理解,其中的傀又叫做傀儡,收集一个人的生辰八字,以及精血之后,以精血为墨,将生辰八字书写在鬼槐做的木偶之上,然后放在那个人的身边一段时间,吸收这个人的气息后,便可用秘术将其控制,别说是自己掐死自己了,就算把自己的手吃下去都没问题。 生辰八字比较好了解,可是这个精血怎么取?我忍不住问出自己的疑问。 精血又叫做心头血,而十指连心,你说怎么取?老道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样子看着我。 那鬼槐呢?我不耻下问。 屋前阳,屋后阴,生长在屋子后面的槐树就叫做鬼槐。 有了这些线索,我心里顿时了然,也有了调查的方向,不过想起昨晚的事情,我仍旧继续问道:怎么可以让鬼变的跟真人一样? 鬼就是鬼,再怎么也跟人不同,不过有一个办法可以让鬼看上去跟人无恙。老道想了想说道。 什么办法?我焦急的问道,甚至我心里有种预感,昨晚我见到的李思思一定是因为这个原因。 纸人! 纸人?我不解的问道。 就是扎一个纸人,让鬼暂时寄居在上面,然后通过变化之术,看上去就跟真人没什么两样了,以前我道家真人随手折一纸鹤,然后乘坐骑上,游遍三山五岳。 我看着老道的表情心想人家厉害是人家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至此,我来这里的目的也算是全都完成,就在我打算告辞的时候,突然想起爷爷让我转告的那句话。 我来之前,爷爷让我告诉你,当年那件事情他答应你了。 老道听了之后整个一愣,然后收敛起脸上的玩世不恭,严肃的看着我问道:你爷爷真的这么说的? 是的。我点了点头,有些不明白两人究竟在打什么诳语。 呵,那个倔老头,我还以为他到死都不准备答应呢。老道摇摇头,轻笑一声,然后看着我说:当年送你的那块玉佩还在不在? 在。我说着就将挂在脖子上的那块圆形玉佩提了出来,这枚玉佩就是我七岁那年跟着爷爷上山老道送给我的,并且叮嘱我必须贴身戴着,最好不要随便摘下来。 这一晃就是十八年,原本材质普通的玉佩这些年居然变得晶莹剔透,现在看上去里面似乎隐隐有雾气在飘动,哪怕再不懂,我也知道这枚玉佩是件宝贝。 咦,比我预计的居然还早上两年,看来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即便你爷爷不答应,最多半年,你也会自己来找我的。老道接过玉佩,神情有些恍惚,也有些怀念。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先准备点东西。老道将玉佩还给我,就转身朝他那破庙走去。 我看老道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不禁有些好奇,从小我就知道老道神神叨叨的,曾经有一段时间我觉得他是个骗子,可随着年龄增长,我越发的感觉到老道的不凡。 等了十来分钟,我就看到老道从破庙里走了出来。 老道,你这是闹哪样? 老道换上崭新的道袍,头发也被梳理了一下,一缕一缕的,发梢甚至还沾着水珠。 当然是收徒了,你小子还不赶紧给我跪下?老道眼睛一瞪,要不是你爷爷当年死活不同意,你七岁那年就该成为我的徒弟了。 老道,你不是开玩笑吧?我有些傻眼。 你觉得呢?好了,跪下吧。老道面色一整,然后我就不受控制的跪了下去,同时我心里更加骇然。 无量天尊,今道家第七分支三十二代护道人择选三十三代护道传人,以免我道家传承凋零之祸,望天尊佑之。 就在我以为老道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身份时,谁知道就这么不轻不淡的几句,既没有门派的名字,也没有什么威风的道号,跟什么龙虎山,正一派可差远了。 似乎随着老道的话,我手里的玉佩突然咔嚓一声,瞬间布满了裂痕,然后我就感觉一道气流从玉佩传入我的手心,接着,我的身体里面像是有火炉燃烧起来,浑身像煮熟的螃蟹。 凝心,静气。 老道低声一喝,声音像是直接在我脑海里想起,如打雷一般,我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老道就已经一指点在我的眉心。 嗡! 这一刻,我感觉脑袋好像要炸掉,身体的热流全都快速往脑袋冲去,然后我的脑袋越来越胀,最后眼前一黑,我很干脆的晕了过去。 第六章傀儡之术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老道正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喝酒,而我也靠在一张椅子上,齐燕仍旧不见人影,看来她是坚决不打算再见老道了。 老,那个,我昏迷了多久?我看着老道,刚刚开口就想起现在的身份似乎不一样了,应该叫师傅。 十分钟。老道淡淡的说道。 才十分钟啊,我出了口气,我还以为自己昏迷很长时间了呢。 趁我现在还没醉,有什么疑问就赶紧问吧。老道说着再次灌了一口酒,而我这时才发现他手里的意境是第二瓶了。 我记得你之前说什么道家第九分支,多少代护道人来?我先纠结了一下名字。 是第七分支,三十二代护道人,你是三十三代,咱们护道一脉向来单传。老道没好气的说道。 一脉单传?那岂不是很容易夭折?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所以才是第七分支啊。老道理所当然的回答。 你的意思是前面六支已经都灭了?我不禁有些吃惊。 不知道,当年道家隐脉共有四十九支,对应着天衍之术,至于传到今天究竟还剩下几支就不知道了,也许咱们就是最后一支了。老道喝着酒,突然变得有些落寞。 那当道士还能结婚吗?我小心的问道。 你要有本事,娶十个八个都没问题。 听到这个回答,我不禁松了口气,随即开始关心起自身情况来,身体里的热流感觉不到了,不过浑身仍旧暖洋洋的,充满了力气,而且我看了一下双手,皮肤似乎好了一些,别的倒没什么发现。 那枚玉佩之前用特殊之法被你养了十八年,现在一朝被你吸收,等于是直接筑基,改善你的体质,从今往后你修习道术可以事半功倍,你脚边盒子里有一份冥想图,还有一本咱们这一脉的功法,你回去之后勤加修炼,有什么不懂之处先自己摸索,如果实在搞不懂就先留着,等下次来的时候我帮你解答。 听了老道的话,我顿时无语,居然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师傅,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不过我最终还是拿起盒子,对着老道深深的鞠了一躬,师傅,等我有空再来看您。 不管我承认不承认,老道都是我的师傅,这一切或许早在十八年前就已经注定了,当时喝的那种药,还有玉佩,不都是为今天做准备吗? 嗯,快滚吧,省得打扰老道睡觉。老道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挥了挥手。 虽然老道表现的不情愿,不过我知道这绝对不是他的真实想法。 我抱着盒子转身离开,紫红色的木盒长差不多半米,宽一掌多点,厚差不多有十厘米,表面光滑,纹质细腻,绞丝状如牛毛,上面还伴有点点金星。 这不会是紫檀吧?而且还是小叶紫檀中最珍贵的金星紫檀? 我顿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我之所以对紫檀有了解,是因为当初警校的时候,我一同学家里就有一件清朝时期流传下来的紫檀圆凳,据说价值上百万,为此没少在我们面前炫耀。 而那只不过是一件普通的紫檀家具,如果我手里真的是所谓的金星紫檀老物件的话,绝对会更值钱。 若我哪天混的不好,把这盒子一卖,岂不是就有房有车了?希望老道将来不要追究就好。 我往下走了没多远,就看到齐燕蹲在石阶上发呆,之前的那股兴奋劲也早就没了。 丫头,走了。我来到齐燕身边,见她似乎没有察觉,忍不住叫了一声。 哼。齐燕站起来,瞪了我一眼,就径直往山下走。 我摇了摇头,心里嘀咕了一句小孩子。 跟爷爷,大姑,还有大姑父告别之后,我开车载着齐燕开始往回赶,之所以是我开车,是因为某人正在发小脾气。 路上,我打电话给张伟。 张伟,你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饭店那边没有什么发现?你现在在学校?那正好,你找到她寝室的同学,问一下她们有没有见过李思思拿过,或者身边摆过一个木偶,还有,顺便调查一下李思思一个月内手指有没有受过伤,另外注意一下李思思周围的朋友同学里面有没有人行为怪异,尤其是男生,嗯,好的,我知道了,我很快就能回去。 挂了张伟的电话,我又打通之前留的李思思父亲的电话。 喂,李先生,你好,我是刘阳,刑警队的,上午我们刚刚见过面,是这样的,你有没有见过李思思身边有木偶一类的东西?没有?你确定?好的,我知道了,如果你发现什么怪异的地方,还请尽快联系我。 什么木偶?齐燕终于按捺不住,既好奇,又有些厌恶的问道。 关于破案的木偶,想不想知道?见到她这副模样,我就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切,我才不想知道呢。齐燕冷哼一声,把头扭向一边。 我嘴角微微上翘,也不说话,当初的心理学专业可不是白学的,对付这种小丫头,都不用出三分本事。 喂,你到底说不说啊?终于,齐燕率先忍耐不住,一脸凶狠的盯着我,似乎如果我不说,下一刻就要拳头相向。 现在还不能确定,我怀疑有人以傀儡之术控制了李思思,让其自杀后拘禁了李思思的魂魄,然后借此害人或达到一些其他的目的。我想了想,尽量用简洁的语言向齐燕说明这一切。 什么?傀儡之术?齐燕瞪着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对,只要知道了你的生辰八字,还有从你身上取一点精血,写在鬼槐木偶上,就能操控你了。我语气带着浓浓的暗示,朝着齐燕说道。 啊! 齐燕不自觉的被我带入那种想象当中,小脸刷的就变白了,我甚至能看到她身上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刘阳 有时候惹一个女孩子生气绝对是很恐怖的,我再次领会了这句话的真意,等下车的时候,我的腰间已经青了一大块,关于拧人跟接吻,女孩子在这方面很容易无师自通,并且修炼到一个高深的境界。 哼。看着我苦着脸揉着腰间,齐燕小脑袋一扬,哒哒的离去,脸上胜利的表情毫不掩饰。 回到局里的时候,还不到四点,张伟正埋头研究案子。 有什么发现吗?我坐到张伟对面直接问道。 老大,你真是太神了,你怎么就知道李思思曾经有个木偶?张伟看到我顿时兴奋的问道。 真的有过?知道是谁送的吗?我精神一震,立即问道。 这个人也姓李,叫李远山,大三,校文学社的副社长,这是他的基本资料,同时,李思思也是文学社的成员。张伟将一份文件递到我面前,上面都是他整理好的东西。 白白净净,戴着一副眼镜,身材消瘦,样貌普通,这就是我看到李远山照片后的第一印象,的确,单凭照片上看,这个李远山属于丢在人群里也不会起眼的那种。 没惊动对方吧?我一边翻看着资料一边问道,这个李远山在学校里不属于那种风云人物,倒也写的一手好文章,经常在校刊上发表,作为典型的文艺青年,多多少少有自己的粉丝。 三年间没谈过恋爱,爱好根雕,看到这里,我的眼神一凝。 没有,这是我从侧面收集的。张伟在一旁补充,老大,这个人不会就是杀人凶手吧? 目前来说,有这个可能,你在学校调查还有什么发现吗?我继续问道。 别的倒没什么。张伟寻思了一下,接着一拍脑袋,对了,去年这个学校传过闹鬼,一个跳楼自杀的女生,有人说过后又见到过她,当时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 自杀?我眉头轻皱,这点倒是跟李思思类似,同样自杀,同样事后出现,我心里越发认定这个李远山就是凶手了。 要不要把这个李远山带回来调查一下?张伟看我沉思,忍不住出主意。 用什么理由?我白了他一眼。 当然张伟张了张嘴,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李思思就是李远山杀死的,难不成光靠猜测?就凭一个木雕就认定人家是凶手? 如果真这样的话,那他估计离打包回家不远了。 知道这个李远山住哪吗?我又问了一句。 第七章如何冥想 据说在校外,只是时间太紧,还没调查清楚。张伟直言道。 嗯,今天你就辛苦一下,多搜集一下李远山的具体资料,包括他的家庭,性格,以及跟他有关系的人,另外去年那名自杀的女孩也搜集一下,实在不行就加加班,等案子破了,到时候我给你多申请点奖金。我拍了拍张伟的肩膀,一副重担都交给你的神态。 我自己一个人?张伟瞪着眼睛问道。 哦,你是想让齐燕陪你是吧?等会我跟她说说。这个时候齐燕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别,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加班吧。张伟顿时像得了便秘。 兄弟,节哀。我此时很能理解张伟的心情,不是他不想跟齐燕一起,毕竟身边有个美女陪着,干起工作来也有劲。 他担心的是他那个神出鬼没,又特别爱吃醋的小女朋友,之前我也有幸见过他那小女朋友几次,两人绝对是一对活宝,一个月三十天,有二十八天是在演琼瑶剧,剩下的两三天,则是韩剧。 不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棒槌打茄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如果我不是心里有事,惦记着老道师傅给我的那个盒子,倒是可以陪他留下来加班,同时我的心里未尝没有期待着李思思再次上门的念头。 没等下班,我就抱着盒子,骑着电动车再次早退了,当刑警的工资绝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至于灰色收入也不是说想拿就能拿的。 工作两年多,我每个月的工资都要寄回家一部分,虽然我知道爷爷几乎都不会动那笔钱,只是默默的替我攒着,不过我还是每个月都把钱打回去。 除了这部分,每个月还要交一千两百块的房租,尽管局里有单身宿舍,不过因为我的一些‘怪癖’,只能独自出来租房子住。 再加上每个月的吃喝,我手里能攒下的钱寥寥无几。 以至于我只能骑电动车,吃别人的汽车尾气。 回到家里,我就把门关上,然后迫不及待的把盒子打开,我首先看到的是一幅卷起来的布锦,松松垮垮的占据了大半个盒子。 在旁边是一把三十厘米长的木剑,有点类似于电视里那些道士做法用的道具,只不过明显袖珍了许多,至于是不是桃木剑就有待考证了。 看到这把木剑我先是一愣,因为老道之前没有提,看来在他眼里,木剑不过是搭头。 我拿着木剑舞了一下,没什么感觉,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握着木剑的时候,总是感觉手心里麻麻的。 接着我拿起那卷应该是布的东西,然后直接打开,一间茅屋,烟筒上冒着青烟,一片翠竹,似乎在随风摆动,草地一直延伸到一条波光粼粼的小河边,远处是一片连绵的大山,山巅之处在云海间若隐若现。 天际是一片火红的云彩,镶着金边。 这就是冥想图?我愣了一下,实在看不出该怎么冥想,难不成一直盯着看? 摇了摇头,我决定先不理会,最后拿出垫在盒底的有些泛黄的书本。 青底黑墨,上面写着道法自然四个大字,我对书法向来没什么研究,只停留在能认识的程度,不过这四个字却是很好看。 打开书,看到里面的简体字,我松了口气,看来这本书应该是建国之后老道抄写的,也有可能是十八年前老道专门为我写的。 直到看到里面的内容,我才确定后一种想法。 开篇先是介绍了道家五术,然后是阴阳四奇,让我对这些东西算是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翻到三分之一,全都是一些浅显的东西,更类似一些奇闻趣事,阴阳鬼怪。 接下来是一些冥想修炼的心得,没有具体的功法,什么任督二脉,丹田之类的都没有,只是一些冥想的要素,注意的事项,还有一剂养生的药方,跟一些解决疑难杂症的偏方。 最后,才是整本书的重头戏,各种手印咒法,攻击防御的手段,如果结合最前面的趣事怪谈,那就是各种宝贵的经验,相当于手把手的教你怎么战斗。 只是让我失望的是后面没有各种符箓,倒是介绍了几种符箓的用法跟功用,至于怎么画却是一点都没有。 放下书,我看了一下盒子,最底下果然静静躺着三张符箓,一个封,一个镇,一个灭。 同时书的最后还有几句话,说的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许多冤魂鬼怪都是可怜的存在,望慎之。 算了,还是先学习一下冥想吧。我叹了口气,虽然里面的手印咒法很令人兴奋,不过冥想没达到一定阶段,根本就施展不出来。 我拿着那幅冥想图来到卧室,挂在床头上,然后在床上盘膝坐好,眼睛死死的盯着画里的景色。 半晌之后,我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除了一幅画变成两幅画之外,压根就没有那种飘飘欲仙,沉浸其中的感觉。 至于什么我心天心,与画中的风景融为一体,感悟其中的境界更是别想了。 休息片刻,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双腿,我再次注视着图画。 究竟怎样才算凝心静气?脑中无念? 难不成是不呼吸? 嗯,看来不呼吸是不成的,专心致志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快要感觉麻木的时候,什么都不想的时候,眼睛里的画面突然有了变化。 慢慢的,我似乎看到烟筒上方的青烟动了,缓缓上升,最后消散在整个天空,茅屋前的竹林哗啦啦的被风吹动着,不住的左右摇摆。 地上的小草给人一种充满生机的感觉。 小河里水波荡漾,偶尔能看到一尾游鱼划破水面。 远处的大山给人一种朦胧,又厚重的感觉,让人恨不能驱散其上的云雾。 阳光透光云彩,照射在大地,又好像直接照射在我的身上。 这一刻,我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好像有股热流在我的身体里流转,很舒服,像是飘飘欲仙,想要就此沉沦其中,不愿意醒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感觉身下一悬,然后猛地一下就醒了过来。 屋内一片黑暗,透过窗帘,隐约可见对面住户透出的明亮。 我摸索出手机看了一眼,十点半,我心里不禁吃了一惊,我记得刚开始冥想的时候才五点来钟,好像就微微打了一个盹,没想到就过去了五个多小时。 难怪电视上或者小说里关于修炼的人总是有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感慨。 咕噜! 我的肚子同时也抗议起来了。 打开冰箱看了一下,里面还有三个西红柿,鸡蛋倒是不少,我给自己做了个西红柿炒蛋,在下面条的时候,狠了狠心全都捅里面了。 原本我是做了剩下的打算,可没想到整整一斤面条进了我的肚子,也只是刚刚饱,这还加上四个鸡蛋,三个西红柿。 就连我也被自己的饭量吓了一跳,记得以前最多不过吃半斤面条,难不成是因为刚刚冥想的缘故? 虽然以后的饭钱可能要增加,不过人家不都说能吃是福嘛。 吃饱饭,我给自己泡了杯茶,相比那种苦的嘴里都有味道的咖啡,我更喜欢茶,当然了,以我的条件也喝不起什么好茶,几十块钱一斤已经算不错了。 或许是因为从小的生活经历有关,我很习惯这种单身的生活,每天自己做饭,自己洗衣服,整理家务。 我再次拿起书,对着里面关于冥想的心得结合刚刚的感悟细细体会,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 砰砰! 第八章门后面的人 熟悉的敲门声让我神情一震,来了。 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十二点整。 我踮着脚来到门口,透过猫眼,走廊里的声控灯亮着,却没有任何人影,我的心轻轻被揪着。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声控灯灭了,敲门声再次响起,声控灯又亮了。 这次我靠的近,所以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门的振动,绝对是有人在外面敲,可是透过猫眼外面却什么都没有,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问道:谁啊? 外面没有声音,我只能继续等待。 当外面的灯又灭了的时候,我的心开始悬起。 砰砰! 果然,敲门声再次响起,我握下门把豁然推开门,外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我甚至特意看了一下门后面,一无所获。 我可以肯定的是以我刚刚的速度,如果真是有人恶作剧,绝对逃不过我的眼睛。 也就是说敲门的不是人。 我不禁想起中午师傅说的那些话,鬼可以是虚幻的,也可以是真实的,当你真正的了解之后,就会明白什么是鬼了。 我现在仍旧不能了解鬼到底是什么,但后心的衣服却湿透了。 以前我也在网上看过各种鬼,眼睛嘴巴里流着血的,披散着头发只有一个脑袋的,舌头伸到胸口的,现在想来,却不及此时的万一。 我静静的站在门口,直到过道里的灯灭掉,只有从我屋里透出的光线洒在地方,我的影子印在地上,被拉的有些长。 突然,我看到我影子的背后多了一只手。 我猛地回头,却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一切都像是错觉。 我急急的把门关上,心脏咚咚的跳着,像是要从胸口里跳出来,我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恐惧的似乎令人窒息,浑身发麻。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门口再也没有传来声音,最后我无力的蹲下,直到好一会才感觉身体又有了力气。 对了,符箓! 我陡然想起盒子里的三张符箓,其中有一张上面写着镇字,按照师傅的描述,这张符有辟邪,镇压鬼魅的作用,属于长期有效的那种。 我急忙的到卧室从盒子里拿出那张符箓,然后直接贴在门上。 啊! 当我把符箓贴上的瞬间,门外似乎传来了一声惨叫,我快速打开门,却仍旧没有任何发现。 见到符箓发生了作用,我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把书重新翻到开头,对着里面的那些小故事真正的用心阅读起来。 突然,我看到了一个鬼吹灯的故事,说是有这样两个书生,晚上点灯学习,桌子上的灯却突然灭了。 两个书生一开始以为是窗子没有关好,遂关好门窗,重新燃起油灯,可谁知道灯再次灭了,这时,两个书生表现出决然不同的性格。 其中一个开始疑神疑鬼,胆战心惊,想起了之前看到过的各种鬼故事,越想越怕。 而另一个却坚信邪不胜正,读书可养浩然正气,即便真的有鬼,也无法伤害他,不然也不会只把灯吹灭,于是一次一次的把灯点燃。 故事的结尾就是第一个书生死在了自己房里,而第二个却毫发无损,并且从此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这个故事说明鬼可以吓人,但吓死自己的只有自己。 我还看到了老道在后面的注解,说人体阳气过重,普通的鬼根本就近不了身,顶多就是用各种手段吓唬人罢了。 除非变成厉鬼才能短暂附身,伤害到人,至于更高一级,有道行的鬼却是很难见到。 看到这里,我对所谓的鬼总算有了一个初步的认知,同时也开始审视起自己来,我的胆小难道真的只是当年留下的心结?还是因为自己始终不愿去面对? 这一夜,我把所有的灯都关掉,一个人蜷缩在被窝里,脑袋里不住的回忆那一年的事情,那个带走奶奶的黑影,还有奶奶的样子。 慢慢的,我似乎发现黑影也没有那么可怕,奶奶也变得更家慈祥起来,接下来,一夜无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原因,第二天我起来只感觉神清气爽,力气好像变大了不少,就连早餐的饭量也增加了一倍。 刚到局里,就看到张伟瞪着俩通红的眼珠子,见到我来,顿时露出幽怨的神情。 这是咋了?不会昨晚加班到半夜吧?我好奇的问了一句,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内疚的,毕竟事情都交给他一个人做,当然,如果再让我重选一次,我仍旧毫不犹豫的丢下他。 差不多。张伟嘟囔了一句。 我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肯定不是因为工作上的原因,估计昨晚小两口又不知道闹哪样了,就是不知道两人到底谁的膝盖肿的比较厉害。 李远山的情况摸清了吗?我在椅子上坐下,面向门口,正好看到穿着一身警服的齐燕踩着小高跟哒哒的走了进来。 说实话,如果给齐燕打九十分的话,那穿上这身跟她气质完全搭配的警服,一下子就上升到了九十五分。 基本已经摸清了,而且有件事情你肯定想不到。一说起案子来,张伟差点眉飞色舞。 什么事?我不禁有些好奇。 这个李远山跟你有一定关系。张伟嘴角上翘。 什么关系,快说。 啪的一声,张伟背上挨了一巴掌,是齐燕。 听到背后的声音,张伟脸上的得意瞬间化为苦瓜,呐呐道:这个李远山家住丰县李家庄。 丰县李家庄?我精神一震,顿时想起上个月破获的那起杀人案,当时的凶手也是丰县李家庄,还是我亲手将他逮捕的。 是的。张伟点点头。 这个李远山跟李超什么关系?我的心里不禁回忆起那件案子,说起来这个李超也算是受害者,农村穷苦出身,靠着自己的打拼在青山市开了两家五金店铺,身家也有两三百万,可是半年前突然迷上了赌博,结果所有家财一朝散尽。 当连最后住的地方都抵押出去,真正一无所有的时候,他才醒悟过来,明白自己是被那个所谓的朋友骗了。 一怒之下,他买了把水果刀,将另外三人捅死,然后畏罪潜逃。 这件事情因为在我们分区管辖范围内,局里又定下了限期破案,我一连几天扑在这个案子上,终于在一个山沟里将李超抓获,最后判了死刑。 如果要算关系,顶多只能算远房的堂亲,不过李远山家里困难,而因为同村的缘故,李超资助了李远山这几年所有的学费。 听到张伟的话,我恍然大悟,我抓了李超,李远山想要找我报仇,所以李思思上门,至于我楼上的小王估计只是一个接触我的媒介,毕竟没有他的话,三更半夜,一个女孩子突兀的上门,我肯定不会就此答应。 到此,所有的一切都串联起来的。 只不过那天晚上李思思为什么没有害我?本事不够的缘故?还是因为那句好人?而昨天晚上在门外的究竟是不是李思思? 如果是的话,她不会受伤了吧? 查到李远山住在什么地方了吗?我突然有些担心起来。 昨晚太晚了,不过我请了一个朋友帮忙,最晚今天上午就有消息。张伟正说着,兜里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两下。 来了,春鸢路17号嘉嘉和小区,9号楼402室,老大,这,这不是张伟看着手机里的短信,最后脸色都有些变了。 不错。我点了点头,知道张伟的意思,因为我就住在这个小区,而且还是8号楼402室,也就是说,这个张伟就住在我的正对面,从他那边可以直接看到我卧室这边。 师兄,这个李远山不会打算要害你吧?齐燕脸色也有些难看,能当刑警,最起码推理都不会差。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表明是冲着我来的。 不是打算,而是已经做了。我点了点头,坦然承认,如果没有老道,或许真的会让李远山得逞吧?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 靠,老大,你怎么不早说,我们现在就去把他抓了。张伟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 他没伤到你吧?这是齐燕问的,看来男人跟女人果然不一样。 我前天晚上见过李思思。我没有张伟那么激动,现在既然一切都已经清楚,但还要考虑怎么才能稳妥的将其抓住,毕竟这个李远山不是一般人。 哦,原来你之前就已经见过啊。张伟恍然。 前天?齐燕心细,很敏锐的抓住了我话里的问题。 前天怎么了?等等,你说的是前天,而不是大前天?张伟这时也反应过来。 第九章抓捕跟厉鬼 不错,就是前天夜里,李思思死后的第二天晚上。我点了点头,靠近两人,轻声的说道。 在我说完之后,我明显看到张伟浑身一抖,脸色刷的变白了,而齐燕更是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死死的用力,如果不是我穿着长袖的警服,我估计胳膊肯定会被她抓破。 老,老大,你不会是在开,开玩笑吧?张伟声音都变得哆嗦起来,旁边脸色同样煞白的齐燕也不住的点头赞同。 你们几个在嘀咕什么呢?黄为民突然从后面站了出来。 啊! 啊! 两声尖叫同时响起,不仅吓了黄为民一跳,就连不远处的一些同事也好奇的看过来,齐燕尖叫倒也罢了,毕竟女孩子,可张伟的声音总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你们两个搞什么呢?黄为民皱着眉头轻斥。 黄叔,谁让你突然冒出来了,吓死我了。齐燕率先转移责任。 就是啊,黄叔,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张伟紧随其后。 怎么样?案子有进展了?黄叔也了解这个案子,因此直接看向我。 基本已经查清了,不过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证明李远山就是凶手。我说出了自己的担心,警察办案讲究的是证据,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最后还可能一无所获。 如果抓住这人不用带回局里,到时候直接打这个电话,会有人来处理的,不过你们行动的时候要注意安全,如果有必要,可以。黄叔说着递给我一个纸条,上面写这一组电话,还有一个姓,宋。 我接过纸条郑重的点了点头,也知道可以后面没说的字代表什么,意思是如有必要,可以当场射杀。 通常执行一些抓捕或者危险性的任务时,我们是可以配枪的,某些时候根据现场情况自行判断是否开枪,只不过一旦开枪通常会很麻烦,光报告就要写满三千字,事后还有专门现场核实的人,详细分析记录。 老大,你刚刚真的没有开玩笑?当黄为民转身离开后,张伟跟齐燕都有些傻眼,如果说我自己的话还可能是在骗他们,可既然连黄叔也这样,两人心里顿时没了底。 你说呢?签字吧。我找出一张领枪申请单,简单的填了一下就递给张伟,通常来说,普通的民警只要当满三年,就有资格申请配枪,我们刑警队则要宽松一些,而这个配枪也不是说直接发给你了,只是一张持枪证,有任务的时候可以去领枪,如果平时的话,所有的枪支都是统一管理的,能够24小时配枪的只是少数。 见我说的认真,张伟苦着脸在上面签上字,然后是齐燕。 好了,我先去找领导签字,你们准备一下吧。我看着两人的表情吹了一下口哨,脸上的幸灾乐祸毫不掩饰。 领了枪后,张伟胆子明显大了不少,就连齐燕的脸色也好了很多,只不过我会告诉你们枪对鬼几乎没作用吗? 让你们配枪是打人的,我在心里加了一句。 张伟,你打电话给房东拿钥匙,我先准备点东西。我带着两人先来到我家,吩咐了一声,然后独自进了卧室,厚厚的窗帘拉着,所以不用担心被发现。 我快速的取出紫檀木盒,拿出木剑,想了想,又将那张写着灭的符箓带在身上。 经过昨晚的阅读,我对手里的木剑已经有了几分了解,这的确是一把桃木剑,但却不是普通的桃木,而是雷击木,拥有强大的威力,已经可以算是法器了。 不过我估计以我现在的实力根本就发挥不出来,拿着防防身,吓吓鬼还是没问题的。 老大,你不会真打算去捉鬼吧?看着我手里的木剑,张伟怪叫一声。 少废话,房东什么时候送钥匙来?我直接问道。 那房东也在这个小区,很快就过来。张伟说道。 齐燕却是快速来到我面前,白白嫩嫩的小手直接将桃木剑抓在手里。 呀! 齐燕刚抓住桃木剑,就惊叫着松开手。 怎么了?怎么了?张伟立即凑了上来。 这,这东西有电。齐燕搓了搓发麻的掌心,惊奇的说道。 有电?张伟一脸的不信,我试试。说着他就从我手里接过桃木剑。 咦,好像是真的啊,老大,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法宝吧?感受到手心里麻麻的,张伟不禁问道。 不算法宝,只能算是法器。我拿回桃木剑,挥舞了两下,找了找感觉,不过配上我一身警服,顿时显得不伦不类。 师兄齐燕突然叫了一声,还拉着长长的尾音。 我顿时浑身一颤,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这东西不适合你,你把这张符装在口袋里。 我说着就从房门口取下那张带着镇字的符箓,递给她。 齐燕眼睛顿时如弯牙状,喜滋滋的翻量了一下我递给她的符箓,然后小心翼翼的叠了一下装进上衣胸口的口袋。 老大张伟脸上的幽怨如同被始乱终弃的小妇女,声音也跟嗲搭不上边,反倒让我胃里有些翻腾。 这个真没有了好吧,好吧,你等一等。最后我实在被他的表情打败,只能又去卧室拿出上面写着封字的符箓。 这张是封印符,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先带在身上。实际上我百分之百的肯定这张封印符不会有用。 老道留给我的三张符箓,其中镇字符属于主动触发,而封字符跟灭字符则属于被动触发,前者就好比一盏始终亮着的灯,让鬼不敢靠近,而后者想要发挥作用得先把开关打开,不然就跟一张废纸没什么两样。 别说张伟不懂得怎么使用,就算是我现在也没什么把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有用,有用,绝对有用。张伟慌忙的接过去,然后装进口袋,最后干脆拍了拍胸口,一副什么都不再怕的样子。 没等多久,对面房子的房东就把钥匙送来了,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先检查了一下我的警察证,确认是真的后,脸上的怀疑就变成担心了。 警察同志,那孩子不是大学生吗?看上去也挺老实,怎么会犯罪呢?房东说着还不忘撇清自己的关系,嘴里唠叨着,我可是只把房子租给他,而且签了合同的,跟我可没关系。 阿姨,您就放心吧,跟您不会扯上什么关系的,不过钥匙我们可能会晚点还给您,没接到我们的通知,您最好也先不要回那套房子。齐燕开始发挥身为门面的作用。 我知道,我知道。听见跟自己没关系,房东脸色果然好了不少,只是多少还有点晦气样,毕竟谁摊上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开心。 将房东打发走之后,我对着两人说道:等会见机行事,看我的眼神,对了,鬼对子弹免疫,到时候别浪费了。 听到子弹对鬼免疫,张伟一脸菜色,不过还是拿出枪检查了一下,至少心里有个安慰。 我先悄悄拉开一点卧室的窗帘,确定对面没有监视后,立即带着两人杀了过去。 当张伟小心翼翼的用钥匙打开门后,我手里握着桃木剑几步就冲了进去,客厅里没人,摆设很简单,只有几样家具。 卧室的门紧紧关着,没等我上前打开,就看到张伟如一辆火车头,轰隆隆的就撞了上去。 我去我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不过也只能紧随其后。 卧室的床上,李远山受到惊吓一样从床上爬起来,浑身只穿了一个nei裤,脸上的错愕还来不及掩盖。 警察,不许动。张伟把枪抬起来指着对方,嘴里大声喝道。 我见到机会,立即拿出手铐想要先把他制住,就在我靠近的同时,李远山突然扬起一只手,晃了一下手腕。 早在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李远山不是普通人,所以心里格外的谨慎,可即便如此,我仍旧被他的动作迷惑了一下。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浑身寒毛突然乍起,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住了一般,几乎本能的,我把手里的木剑挡在胸前。 啊! 一声惨叫凭空在耳边响起,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尤其是我根本就看不到鬼长什么样,甚至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 这个时候我不禁暗恨自己的境界还是太低,按照正常情况,只有达到冥想的第二阶段才能开天眼,见到真正的鬼长什么模样。 不对! 我的脑海里突然划过一道闪电,当初奶奶去世的时候我明明看到过奶奶还有那个黑影,尤其是我那时只有七岁,压根就不知道冥想是什么东西,也就是说,我应该属于书里记载的那种天生就开了天眼的特殊体质。 难怪老道会想要收我做徒弟,只不过由于后来爷爷死活不同意,所以才暂时将我的天眼封闭,不过既然是天生的,那么所谓的封闭就一定能重新打开,只是我不知道办法罢了,都怪那个没点责任心的老道,哪有把徒弟放养的。 我的思绪快速的转动,回想起这几天的经历,唯一的区别应该是身体里的热流,我记得当初老道一指点在我的眉心,然后所有的热流都钻了进去,难不成? 当我把一切都想通的时候,眉心突然一突,一股热流快速融入到我的双眼中,我眼前的世界陡然变了。 第十章魂飞魄散 虽然还是原来的东西,但在我眼睛里却变得生动了起来,我的周围像是有无数的小精灵在跳动,在欢呼,就像是原本戴着沾满了灰尘的眼镜,现在灰尘全都擦拭干净了。 说来话长,但实际上只是短短几秒钟,这时我终于看清了那只鬼的样子。 有点类似三维立体的那种感觉,不过更加虚幻,组成鬼影的黑雾不住的翻腾,隐约可以看清她身上穿着一件黑色长裙,面目惨白,黑色的长发更像是一条条小蛇在蠕动,眼睛里没有眼珠,好似两个大窟窿,只有一团黑色的火焰在燃烧。 厉鬼!我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只鬼的级别,按照我从书里得到的知识,鬼也是有级别的,一开始是普通的小鬼,然后慢慢成长,接着是厉鬼,猛鬼,还有最后的鬼王。 而厉鬼的特征不仅仅是身体更加凝实,最显著的是它眼睛里的黑炎,相比普通的鬼没有多大害人能力,厉鬼已经可以附身那些意志力薄弱的人,然后吸收其阳气,最后是魂魄。 想想电视上网络上经常报道的那些突然暴毙,或者日渐消瘦的人,未必不是遇上了厉鬼。 而且想来那天夜里的小王就是被这只厉鬼附身的吧?不过也幸好时间短,没有给他造成太大的伤害。 这只厉鬼畏惧的看了一眼我手里的桃木剑,继而将目光转向在那里疑神疑鬼的张伟。 老大,你怎么了?不会真的有鬼吧?我怎么看不到?张伟声音有些发颤,眼珠子乱转,一副随时准备撒腿就跑的样子。 但是那只厉鬼却没有给他逃跑的机会,只见它身子一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钻进了张伟的体内。 啊!张伟一声惨叫,手里的枪顿时掉在地上,两只手抱着脑袋大声惨叫起来。 而李远山却已经抓起眼镜戴上,同时拿过床头的台灯朝着我砸了过来。 我立即闪开,却看到李远山又快速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木雕,一道更加虚幻的黑影从里面飘了出来。 李思思!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个黑影,相比之前的厉鬼,李思思现在还处于普通鬼的状态,虽然形态模糊,但基本的五官还保留着。 快点附身,挡住他。李远山嘴里大喝,不过他的附身却不是附我的身,也不是齐燕,而是摆在一旁的一个纸人。 然后我就看到李思思快速钻进纸人,而纸人一下子又变成了那天我见到的那副模样,这一切就像玄幻电影一样,极大的冲击着我的心智。 变成人的李思思并没有按照李远山的吩咐去做,想来还没有被完全控制,有自己的神智,我看到她有些惊喜,又有些怯怯的望着我。 快点,不然我叫你魂飞魄散。李远山焦急起来,手里紧紧握着那个木偶。 不要!我顿时大惊。 砰!枪声同时响了起来,李远山的手腕飘出一股鲜血,木偶落在床上,我一个跨步上前,直接一拳砸在他的脸上,牙有没有掉我不知道,不过他却直接摔倒在床上。 我只感觉浑身的血都冲上了脑袋,一拳哪能解我的心头只恨,冲着他的脑袋就是几拳砸下,什么章法,什么顾忌,这些东西通通都忘到了脑后,此时的我甚至有些慌了,只能通过这种方法来发泄。 师兄。我还想继续揍下去,就听到齐燕大叫。 听到齐燕的叫声后,我才想起被附身的张伟,顾不得已经晕过去的李远山,慌忙的回头,这个时候张伟已经放下捂着脑袋的手,脸上表情狰狞,眼珠子全都成了黑色,身体僵硬,极不协调的伸出手,想要对我不利。 跟我楼上的小王相比,张伟的意志力明显更强,以至于那只厉鬼一时间不能完全将其控制,不过要是时间久了就不好说了。 齐燕,快把你那张符箓贴在他的身上。眼见情况紧急,我立即大喝,同时也从身上取出那张灭字符。 齐燕慌忙的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符箓,按照我的话,一下就贴到了张伟的身上,也不知道因为符箓,还是张伟衣服的缘故,那张镇字符就好像粘在了上面一样。 镇既是镇压,也是驱除,镇压厉鬼,稳固张伟的神魂,同时也将厉鬼从他的身体里驱逐了出来,并且给厉鬼造成了一定伤害。 接着我就看到厉鬼从张伟体内钻了出来,嘴里也发着惨叫,身体的黑雾翻腾的更加厉害了。 而我此时捏着灭字符却急的满头大汗,按照书上的记载,符箓必须法力才能激发,可问题是我哪有什么法力啊。 时间越来越危急,离开张伟的厉鬼有些畏惧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却又将目光对向了齐燕。 等等,法力?热流?内息? 我的脑海里闪电般浮出几个词语,然后快速的串联在一起。 法力就是内息,就是热流? 可,可怎么才能发出来啊,除了冥想的时候,我都不知道那热流隐藏在什么地方? 脑海里?不对,丹田?不对,身体? 到底是哪里啊。 我越来越急,就像是浑身充满了力气却又一点都使不出来,感觉着无比怪异,而我越是着急,那种憋屈感也就越强烈。 眼见着厉鬼已经扑向齐燕,我脑海一片空白,只是本能的大叫了一声,下意识的把手里的灭字符扔了过去。 噗! 只见灭字符化成一道白光,以更快的速度钻进厉鬼的身体,然后一声轻响,厉鬼整个身体直接碎了开来,继而化成一阵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自始至终,厉鬼都没有反应,没有挣扎,没有惨叫,就那么直接消散了?难道这就是魂飞魄散吗? 做完这一切,我浑身一软,干脆蹲在地板上,胸口剧烈的起伏,摸了一把额头,全都是冷汗。 齐燕也抓着门框慢慢蹲下,我随意瞅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她裤裆似乎有点湿湿的痕迹。 而张伟也是面色惨白,上下牙齿不住打着架,白眼珠子又变回来了。 老,老大,我我张伟靠着墙,双腿一边哆嗦一边看向我。 好了,没事了,厉鬼已经被灭了。我声音有些沙哑,看了一眼厉鬼消失的地方,地板上洒下了点灰烬,应该是灭字符留下的吧。 刚刚灭字符怎么回事?难道我有法力了?刚刚好像胳膊好像一热,应该不是错觉吧?我心里乱糟糟的,想要回忆,却发现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 只不过厉鬼灭了,也算解决了最大的威胁。 这时我又想起李思思,赶忙转身望去,只见她正站在墙角望着我,神情怯怯,难掩脸上的恐惧。 老大,还,还有。张伟随即也看到了李思思,整个直接蹲在了地上,而齐燕也坚持着抓起枪指向李思思。 虽然明知道枪对鬼没用,可李思思此时却看上去跟真人没什么两样,只有我知道那是因为她附身纸人的缘故。 此时的她估计三个加起来也不是齐燕的对手,是这个屋里威胁最小的。 燕子,放下枪,她没事。我赶忙叫了一声,哪怕明知道不可能对李思思造成伤害,也不愿意她被枪指着。 她是李思思?齐燕也明白自己刚刚反应有些激烈,这时仔细打量了一下,立即认了出来。 李思思?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张伟也忍不住出声,刚刚李思思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厉鬼附体,所以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此时明白过来顿时吓了一跳。 她的确死了,现在只是附身在纸人身上。我解释了一句,不过看张伟明显怀疑的神情,多半是不怎么相信,毕竟现在的李思思跟刚刚的厉鬼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这小子怎么办?休息了一阵后,张伟起身问道,对于一旁的李思思却不再理会,反而恨恨的看着仍旧昏迷的李远山。 先拷起来,顺便给他伤口包扎一下,别弄死了,不然不好交代。我说了一句,然后拿出手机按照黄叔给的那张纸条上的号码拨了过去。 哪位?电话很快被接通,只是声音显得很冷。 你好,请问是宋先生吗,我这里有一起案子,作案人会傀儡术,有人让我打这个电话找你。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让对方听的更明白。 知道了。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才吐出三个字,就在我发愣的时候他又加了一句,我马上到。 马上到?你连地址都没问怎么到?难不成还能卫星定位?我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几句。 第十一章上头来人 挂了电话后,我看到张伟将李远山五花大绑,嘴里也不知道被他从哪里找来的臭袜子塞住。 这时我想起一开始出来的厉鬼,似乎是从他手链里钻出来的,我赶忙上前将他手上的手链摘下。 好像只是很普通的木料做成的木珠,咦,不对,这应该是养魂木。 很快,我看到一个木珠跟其它的截然不同,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细小针孔,还有一道道红色类似于血管的纹络,跟记载的养魂木差不多,加上厉鬼从其中钻出来,那肯定是养魂木无疑了。 能够让鬼魅长期寄居的东西历来都很少,养魂木就是其中之一。 我端详了一阵,然后又看向一旁的李思思,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思思,你跟我来一下。我对着思思说了一声,就进了旁边的另一间卧室,里面只有一张床,很空旷。 刘哥。思思怯怯的叫了一声,然后就低着头不敢看我。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我看着思思的样子,心里只有怜惜,原本一个花季少女,现在却落成这么个结果。 回家?她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茫然,似乎极认真的想了一下后,又摇了摇头。 那你有什么打算?我心里叹了口气,这个时候李思思的遗体已经火化,她的家人估计也已经接受了她的死亡,而且人鬼殊途,她如果回去只会带来麻烦。 再者,没有了李远山,她甚至不知道还能存活多久,最后也不知道是投胎还是魂飞魄散。 我不知道。她的声音变得更低了。 算了,你如果不愿意回家,就先跟在我身边吧,对了,李远山是怎么控制你的?跟那个木偶有关?想起之前李远山拿着的那个木偶,我忍不住问道。 嗯。李思思点了点头。 然后我又去那屋把木偶拿了过来,问她,怎么才能解除对你的控制? 拔下额头上的那根钉子就行了,我的一魂一魄被钉在里面。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木偶,果然在额头有一根黑钉,想到思思有一魂一魄被钉在里面,我对那个李远山更恨了。 找了把钳子,我小心的将黑钉取出,果然看到一道黑影从里面钻出来,接着飞入李思思的身体里,而她顿时露出舒爽的表情。 好了,你如果长期附身在纸人,或者木偶上会慢慢消散的,这是养魂木,对鬼魂有好处,以后你就住在这里面吧。我晃了晃手链对着李思思说道。 刘哥,谢谢你。思思来到我面前,异常认真的对我说道。 呵呵,谁让我是好人呢?我对着她眨了眨眼,就看到她像被说中什么心事,快速低下头,然后身子一晃,化成一道黑影钻进那枚拇指大的养魂珠,原地只留下那个半米来高的纸人。 我看了一下纸人,除了纸有些特殊外好像没什么不一样的,难道跟这些花纹有关?我又发现纸人身上画了许多细小的花纹,看上去有些神秘。 摇了摇头,我不再理会,不过想到以后思思可能还要出来,如果有纸人的话会方便很多,心里就决定等会把纸人也带回家。 最后,我看着手链,心里突然一动。 这个手链之前一直被李远山戴着,虽然我说不上有什么洁癖,可也总觉得心里不舒服,这个时候我不禁想起当初思思留下的那根红绳,此时正静悄悄的躺在我的兜里。 想到就做,我掏出红绳,把手链剪断,只留下那枚养魂木珠,接着用红绳穿过,然后系在手腕上,打量了一下,我脸上露出笑容。 当看到我一个人回来,张伟不住的往我身后瞅,似乎在疑惑李思思怎么没有跟着出来。 好了,别看了,没人。我拍了一下他,没有看到齐燕,忍不住问了一句,燕子呢? 上卫生间了。张伟朝外指了指。 我突然又想起刚刚惊鸿一瞥看到的那抹湿痕,难不成她真的? 齐燕很快就出来了,估计也不敢一个人呆在卫生间里太长,或许是因为有了怀疑,我看着她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目光也没多少掩饰的望向她的裤裆。 你干嘛?齐燕感受到我的目光,小脸刷的就红了,恼羞的看着我,双手还不自觉的挡了一下。 大姐,知道什么叫掩耳盗铃吗?我在心里腹议,不过却没有说出来,我可不想被这个丫头追杀,只能装作无辜的样子,没干嘛啊。 这时李远山醒了过来,一阵挣扎无果后,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小子,别叫了,你那鬼已经被大爷灭了。张伟看着李远山大大咧咧的吹嘘起来,好似那厉鬼是被他灭掉的一般,同时还抖了抖之前贴在他背上的镇字符。 似乎看不惯张伟的嘚瑟样,齐燕上前将他手里的符夺了过来,重新装进口袋,有点被充公的意思。 李远山望向我的目光充满了仇恨,只可惜他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如果说一开始他就选择让厉鬼去害我的话,胜负说不定只是五五分。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给了我这么多时间,他以为让人在恐惧中慢慢死去才是最大的报复,却不知道这正跟电视里那些反派眼看着就要灭掉主角了,结果偏偏一大堆废话,最后被主角翻盘一个样。 没过多久,我的电话就响了,来电正是那个冰块宋先生。 喂,宋先生,你到了?哦,好的,稍等。 我有些愣愣的挂掉电话,赶紧来到楼下,只见不远处正停着一辆灰绿色的悍马,挂的更是军分区的牌照。 两人也发现了我,大步走了过来。 宋先生,你好。我一眼就认出了那名走在前面,一脸冷冰冰的中年男子就是所谓的宋先生,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青年,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箱子,看到我后和气的笑了笑。 在哪?宋先生直接问道。 在楼上,我的同事正看着他呢。我急忙答道,却看到宋先生抬起的步子微微一顿,然后转头看着我,目光有些怪异。 你同事正看着他? 是的,我们已经把他制服了,只不过因为他的特殊性没法直接定罪,所以才打电话给您。看着对方的表情我心里一阵舒爽,叫你看不起我们普通刑警。 嗯。宋先生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跟着我径直来到楼上,不过他的神色多少有些怀疑。 这就是你说的傀儡师?跟在后面的那个青年看到李远山后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是的,前两天他刚刚控制着杀害了一个女孩,并且拘禁了女孩的魂魄,另外,他还养了一只厉鬼,不过已经被我们灭了。我把之前用来控制李思思的那个木偶交给他,至于纸人,却是被我选择了私吞。 你确定?这下连宋先生都不淡定了。 我点了点头,虽然我现在没法拿出证据了,可事实胜于雄辩。 旁边的那名青年却是已经打开手里提着的箱子,先是拿出一副特殊的眼镜戴上,屋里屋外查看了一遍后,又从里面拿出一个带着感应棒的仪器,上面还有一个巴掌大的显示器,看上去很高科技。 在宋先生在屋内打量的时候,那个青年快速的在上面操作了几下,然后有些不敢置信的道:队长,根据残留的波动,的确达到了厉鬼的最低值,而且波动比较紊乱,也就是说 青年说着看了我一眼,眼神明显变得不同了。 哦。宋先生拿着木偶掂量了几下后,目光一一在我跟张伟以及齐燕的身上扫过,尤其是当他看到张伟手里拎着的那把桃木剑后,瞳孔微缩。 我叫宋浩,既然你们已经抓到,那就帮忙把他带到我车上吧。 张伟点了点头,把桃木剑递还给我,直接上前把李远山抓起来,而那名青年却是趁机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像是拴狗的颈圈戴在李远山的脖子上,并且启动了上面的按钮。 这样比较保险。见到我们疑惑的目光,那名青年笑了笑。 宋浩故意落在最后,跟我走在一起,快要上车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以后可以给我打电话。 当车子轰然驶离后,我仍旧拿着那张名片有些发呆,上面的电话正是我之前打的那个,只不过多了他的名字。 给我名片?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解,不过倒也没有纠结。 老大,怎么了?张伟见我发呆,忍不住问道。 没事。我摇了摇头,心想这两人大概就是所谓的特殊部门了,职责就是专门捉鬼,本来今天这种事情是属于他们的工作范围,只不过被我们几个‘普通’人给代劳了,不过我并未后悔浪费了一张灭字符。 如果是他们出手的话,李思思能不能保住还是一个问题,这两者根本就画不上等号。 随即我又重新上楼将放在另一间卧室的纸人拿回了家。 并将桃木剑跟张伟口袋里自始至终没有发挥作用的封字符放了回去,至于镇字符却是被齐燕贪墨了去,想到一个女孩子吓成那样子,我也不忍心开口,就暂时放在她身上吧。 师兄,开枪报告怎么写?回局里的路上,齐燕忍不住开口,这是她工作以来第一次开枪,而且还是在那种情况下,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 把你的枪给我,报告我来写,回去就说我开的枪,至于今天的事除了黄叔谁也不要说,如果有人问,就说协助上级执行任务,被要求保密就行了。我想了想把枪跟齐燕的换了一下,幸好当时领枪的时候是一起的,不然光枪上的编号就没法解释的通。 老大,你的意思是那两人张伟在前面开车,忍不住开口。 没看到牌子吗,警备区的,而且那还是对外的牌子,对内肯定是什么特殊部门。我靠在后面心里多少有些羡慕,一个开悍马,一个开桑塔纳。 第十二章坑领导 我是个标准的俗人,那什么为天地立心,为百姓立命一类的雄心壮志根本就不属于我,我是个只想为自己跟家人打算的小人物。 没有崇高的理想,没有无私的奉献,就连办了事也不想惹上什么麻烦,因此打上去的报告也只是寥寥几句。 当我拿着报告来到领导的办公室后,本能的皱起了眉头,而原因就是此刻正在领导办公室忙着献殷勤的那道身影上。 一米七多一点的身高,胖胖的身子,脸上挂着让我作呕的笑容,他同时也是我刑警队的同事,王亮亮,只不过不在一个小组罢了。 王亮亮不喜欢别人重复他后面的那个字,所以大多数人都只是叫他王亮,我跟他的仇恨还要追究到老一辈。 所谓的老一辈不是我爷爷那种,而是黄为民,我从心眼里认可的师父。 现在做官,讲究的是钻营,揣摩领导的心思,当年黄叔得罪的那人现在早已高升,甚至都不记得有个黄为民,可下面的那些人精却争先恐后做着顺水人情。 为的就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只要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希望让领导记住你的好,那就值拿出一万分的努力去做,而跳的最欢的人里面此刻就坐在那张红木方桌的背后。 我知道对方一直看我不爽,不过这有什么关系?眼前这人说是大队长,实际上前面还要加一个副字,当然了,他要想收拾我这个小人物却是可以轻而易举的。 这个时候,当领导的怎么能亲自出手做这种丢份的事情?这样一来就需要那种为领导排忧解难的狗腿子上场了,很不巧,王亮亮就是这么一号人物。 刑警队的人哪个不知道他拍马屁那叫拍的一个香,据小道消息称他曾经领着自己老婆陪领导跳舞。 都说有付出就有回报,而王亮亮的回报就是独自领导一个小组,上半年齐燕来的时候,他的眼睛就瞪圆了,只不过最后齐燕选择了我这一组罢了。 可在王亮亮的眼中我属于动了他的奶酪,本来就有仇,现在新仇加旧恨自然越发的看我不顺眼。 此时王亮亮见到我来后,腰杆一直,立即把架子先端了起来,毕竟他现在是组长的身份。 刘阳,进领导办公室不知道先敲门吗?王亮亮阴沉沉的看着我说道。 我回头看了一眼本就敞开的房门却是压根没搭理他,直接把报告递到桌子上,沈队,这是我的结案书还有使用枪支报告。 枪支?站在一旁的王亮亮眼睛立马大了三分之一,刘阳,你知不知道使用枪支是有严格规定的? 原本在慢悠悠品茶的沈跃轻微皱了皱眉头,将杯子放在桌子,可能动作稍微大了点,就发出嘭的一声响,由此也能看出他此时的态度绝对不算好。 不过能做到刑警大队的副大队长又怎么可能是草包,同时作为从刑警熬上来的他也知道在外面执行任务有很多时候都是不可预测的,所以他打算先看一下报告再说。 只是当沈跃看到报告上寥寥几行字的时候,眉宇间瞬间阴沉了下来,我甚至能够看到他两条眉毛轻轻跳动了几下。 刘阳,你来局里也不短了吧?沈跃并未直接拍着桌子发火,反而看上去很和气的对我说道。 当然了,只是表面上,这点我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旁边王亮亮也瞅见了我交上来的报告,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看着我。 我来了差不多两年了,沈队。我还是想了想回答道。 嗯,两年的时间也不短了,不过黄为民连怎么打报告都没教过你吗?那我看他也没什么用了。沈跃一脸平静的说道。 听到他的话,我心里不由的大骂老狐狸,不过姜还是老的辣,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责任完全推到了黄为民的身上,看似是为我开脱,实际上却是其心可诛。 虽然我跟黄叔没有师徒名分,但所有人都不是傻子,自然能够看出来,如果连我都背叛了黄叔,那才是对他最大的打击。 报告宋队,黄组长早就按照严格的规范教过我。我身子站的更直了,但伴随着的是沈跃那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的脸。 不过,关于这份报告,我还有话要说。就在沈跃即将发飙的时候,我又突然开口,让他嘴巴张了张,却只能生生的咽了下去。 看着他那副表情,我心情才算勉强好了几分。 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么话说。王亮亮恰到好处的维护了领导的尊严。 事情是这样的,这件案子确实不是自杀,而是他杀。我刚刚说出他杀,王亮亮就直接打断。 他杀?李思思脖子上的手印经过化验根本就是她自己的手印,而且当天晚上他死在自己家中,而他的家中却又从未去过人,窗口没有被撬的痕迹,小区的监控系统也没有拍到任何可疑的画面,也就是说,李思思不可能是他杀。 王亮亮滔滔不绝,对这件案子的了解之深简直犹如亲眼所见,可事实上,这件案子是我们小组接办的,就算王亮亮能知道,也不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接触的比我们还要早,甚至这件案子转到我们小组他也是功不可没。 而事实上正是如此,跟我猜的八九不离十,那天晚上,王亮亮跟南柳派出所所长喝酒的时候,无意间谈起了这件案子,原本南柳准备将其直接定为自杀案,可是王亮亮却以人不可能掐死自己为由,让其将案子上报,最终结果就是称了他的心,却免了我一灾。 我什么时候说李思思是被人杀死的?我微微一笑。 不是被人杀死的,难不成是被鬼杀死的?王亮亮不屑的说道。 不错,李思思就是被鬼杀死的。我说话的同时悄悄握了一下手腕,心里却已经笑开花了。 哈哈,刘阳,你不会还没睡醒吧?王亮亮一脸的嘲讽,只不过他刚刚说完话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刚刚好像有人往他脖子里吹了口气,很凉的那种。 他有些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却什么都没有,这不禁让他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不过,就在他回过头的时候,脖子里再次一凉,而且这次感受的更加清晰,他浑身的汗毛刷的就起来了,甚至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 对了,我听说一般被鬼掐死的人也会变成厉鬼,那李思思不会也跟着回来了吧?我一边说着,一边四处张望,那神情就像是真的一样。 王亮亮听到我的话冷汗都下来了,小腿肚子更是不住的颤抖。 刘阳,你胡说什么,作为一个警察,你居然会相信这种封建迷信,你这简直就是丢我们人民警察的脸,如果所有的警察都跟你一个样,那谁来保护我们的老百姓?沈跃这次却是准备亲自下场了,他说着还看了一眼被吓坏的王亮亮,心里直接画了个大大的叉。 多谢宋队批评,我知道错了,不过这件案子还牵扯到一个人,是黄组长给我的电话号码,说是他一个朋友,可以帮助我破案,所以我才一时犯了错误,还请领导批评。我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正是之前黄叔给我的那张。 听到我的话,沈跃眼睛一亮,赶忙的接了过去,他对黄为民的字迹很了解,因此一眼就确认了是黄为民写的事实。 不过,或许是因为我前后突兀的转变有些过大,沈跃还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想了想干脆直接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 第十三章狼狈为奸 此时此刻,在青山市军分区中一座戒备森严的别墅里,宋浩正盯着电脑桌面上的一份资料想的入神。 虽然他开的那车挂着警备区的牌子,但实质上他来自一支很特别的队伍,不公开,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简单的代号,十七部。 据说十七这两个字还是当年伟人亲自题的,至今已经有了几十年的历史,他们活跃在这个国家,这片土地上,活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的守护着。 拥有超越普通人的能力,这种人才绝对是极其稀缺的,即便以国家的力量,也做不到批量增加,只能慢慢培养,慢慢发现。 青山市属于副省级城市,无论级别还是实力普遍都要高半格,宋浩就属于青山市的总负责人,同时还兼任军分区的副司令员,手底下一共十二人,不过这两年他越发的感觉有心无力。 这么大一座城市,每天发生的事情不计其数,尤其是如今网络如此发达,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掀起波澜,各种灵异事件也是层出不穷,他手底下的十二个人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任务,不过大多数都是骗人的罢了。 这次之所以是他亲自带队主要原因还是黄为民这个名字,他相信以那人的性格绝对不是不知轻重的那种,同样,结果也没让他失望,反而有些欣喜。 队长,这是李远山的口供,他之前的确养过一只厉鬼,不过主要都是机缘巧合,不然以他的实力怎么可能控制住厉鬼,还有,据他自己交代,他并不清楚刘阳等人是怎么消灭他的厉鬼,当时他已经晕过去了,不过他还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刘阳身边可能还有一只小鬼存在,我们要不要?一名青年拿着刚刚审讯出来的资料急匆匆的赶来上报。 那只小鬼是怎么来的?宋浩头也不抬的问道。 是李远山前两天刚刚杀死的一个女孩,魂魄被他拘禁,成为小鬼,他说这只小鬼跟刘阳认识,对方应该不会杀掉这只小鬼。青年说着还摇了摇头,现在的人哪个不是人精?更何况他们是17部的人,对方摆明了临死也要陷害那个刘阳。 哦,既然不是他杀的人,那关我们什么事?人家既然喜欢养小鬼,就养着呗。宋浩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跟吃饭没什么两样的事。 青年一听,顿时明白自家队长这是准备拉人入伙的节奏啊,说不定那人今后会成为他的同事,想到对方年纪轻轻就能消灭一只厉鬼,绝对是主力级别的。 嗯,我知道了,那个李远山怎么处理?还是老规矩?青年继续问道。 这次宋浩反而没那么痛快,他想了一阵才道:先把他的东西榨干静,然后弄个畏罪自杀。 青年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在他知道了队长的打算后,就知道李远山会有什么结果,以队长的为人,又怎么可能给自己将来的队员留下什么潜在的威胁呢? 17部吸收人才大多数都是从民间吸取,往往都是一些案子牵扯出来的人,除了那些罪大恶极,天理不容的人外,大多数都会被就地吸收,或者送到总部,让上面的人决定。 铃铃! 这时,宋浩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上面不认识的号码不禁皱了一下眉头,不过那个波动似乎应该属于公安局内部的,难不成又有什么案子? 毕竟他这个号码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而知道他性格的人除非发生案子,否则也不会打扰他。 喂!宋浩的语调一如既往的冰冷,跟他对自己人的态度截然相反。 你认识黄为民跟刘阳吧?我站在旁边,看着沈跃拨通了那个电话,等着他兴师问罪,只不过没想到他连我也一起捎了进去。 认识!宋浩在电话那头答道。 你来一下安城区分局,我们有件案子需要你协助一下。沈跃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 我是谁?我是安城区分局刑警队副大队长,对了,我叫沈跃。沈跃说完后甚至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就啪的一下把电话挂了。 霸气!此刻我的心里只剩下这两个字在飘荡。 沈跃?宋浩将这个名字在嘴里翻腾了一下,对着旁边的青年说道:你去查一下这个沈跃,看看能不能做个顺水人情。 好了,你先出去吧。沈跃挂掉电话,对着我吩咐了一句,连眼皮都没抬。 等我回到座位之后,张伟率先凑了过来,老大,沈队没有难为你吧? 沈队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难为我?不过以后还是不是沈队就不好说了。我神秘的笑了笑,这种坑领导的事情可以做,但不能说。 切,谁信啊。齐燕装作不经意的从旁边走过。 我看了眼手腕上的养魂珠,笑了笑没有说话。 王亮亮,你那件案子查的怎么样了?昨天连张局都亲自过问了。沈跃看着脸色仍旧苍白的王亮亮皱了皱眉头,仍旧有些不悦。 案子已经有了进展,不过想要破案还需要一定时间。王亮亮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有些信心不足的说道,他知道沈跃问的是哪件案子。 原本这是一件很平常的小孩失踪案,这种案子每年都会发生几起,不过现在这个社会到处都是摄像头,案犯很难做到隐形,往往接到报案后公安民警很快就会锁定目标,或者在汽车,火车站侦查,或是利用网络发布信息,大多数拐卖小孩的人贩子不等逃走就被抓获。 可是这次偏偏出了奇事,王亮亮调取了小孩失踪附近的所有监控,偏偏没有发现作案人的身影,对方好像知道怎么躲避摄像头一样。 不仅如此,通过对火车站,汽车站等地的侦查,同样没有任何发现,就连网络公布的信息也没有任何收获。 王亮亮甚至将以前抓捕的人贩子重新提出来审问,可照样没有任何发现,那小孩就像凭空失踪了一般。 如果只是一个小孩倒还罢了,可这种事情偏偏接二连三的发生,这一个多月以来,已经有三个小孩失踪,年龄都在三到五岁,而且都是男孩。 按理说这个年纪的小孩已经开始懂事了,如果人贩子贸然抱着逃离很容易露出破绽,他甚至给周边几个市县发去了协助调查的请求,但仍旧一无所获,最关键的就是所有失踪的小孩都在安城区分局的管辖范围内。 这样一来,别说沈跃,就连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兼大队长也开始坐蜡了。 沈队,王组,刚刚接到报警电话,在区人民医院又有一个三岁左右的男童失踪。突然,一个二十六七岁,一脸痘痘的青年快步走了进来,一边气喘着,一边快速的报告。 又失踪了一个?王亮亮瞪大眼睛,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憋愤,我王亮亮怎么这么倒霉,不行,必须要想想办法,不然上面追究下来,我这个组长说不定就当不成了。 混账。沈跃气的将手重重拍在桌子上,上午大队长刚刚找他谈过话,下午就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不是让他坐蜡吗?他当时可是拍着胸脯保证过的。 那孩子的父母都是吃屎的吗?连个孩子都看不住,就算不想要孩子了你也别在安城区,你有本事去市里丢啊。沈跃破口大骂,丝毫没有顾忌一旁的王亮亮跟手下。 王亮亮也被沈跃的反应吓了一跳,一开始他还以为沈跃是说那些人贩子,可谁知道居然骂人家孩子的父母,对于那些孩子的父母他倒是不想说什么,他只是对那些对他前途造成威胁的人贩子大恨。 心里已经决定等将那些人贩子抓住之后一定让他们尝尝现代版的十大酷刑。 王亮亮,我问你,你有没有信心破案?大概是意识到办公室里还有人,沈跃稍微发泄了一下后就开口问道,他现在身边能用的人不多,虽然心里已经对王亮亮判了死刑,但这个时候总得有个人顶出去。 沈队,不是我想推脱,主要是这件案子太棘手了点,我估计我们局里能破这案子的也就三四个。虽然临阵退缩有些丢人,可也总比到最后算总账强,所以在听到沈跃的问话后,王亮亮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当缩头乌龟。 唔,李局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再亲临一线,我的事情又比较多,这样吧,王亮亮,你去把黄为民叫来。沈跃很自然的将王亮亮口中的那三四人套在了自己身上。 虽然跟黄为民不对付,但他也知道这人破案子很有一手,所以干脆把这件棘手的案子交给他,破了功劳是他的,没破就拿他顶缸。 还是沈队英明。王亮亮再度拍了一记马屁,其实他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甚至在他看来只有黄为民才能侦破这个案子,至于他口中的三四人不过是为了照顾领导的面子,有时候说话要讲究艺术,说不定哪句无心之言就会把领导得罪。 第十四章新的房客 快要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了李思思父亲的电话,我不知道的是自从我上次去过之后,他也对自己女儿的死感到了怀疑,甚至自己也雇了一个私人侦探帮忙,可结果仍旧一无所获,这才重新拨打了我的电话。 李先生你好,关于李思思一案我们也刚有了结论,经过调查,李思思完全排除了他杀的可能,也就是说李思思是自杀。 不可能,你也说过人是不可能掐死自己的,我女儿怎么可能是自杀?李德治情绪显得有些激动,哪怕女儿无法复活,他也要给女儿一个交代,势必要将凶手揪出来。 李先生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我想了想直接说道。 鬼?电话那头的李德治明显愣了一下,犹豫了片刻才试探的问道:刘警官的意思是? 我怀疑你女儿是被鬼掐死的,只不过这种事情你也知道,我不可能拿出证据来。为了让李德治死心,我不得不如此回复他。 李思思现在已经不适合跟家人生活在一块,哪怕我将养魂木给他们也不行,毕竟她的家人只是普通人,长期跟鬼生活在一起会加速他们的阳气消耗,也就是说会折寿。 再一个,也是我最担心的,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保护李思思的力量,或许我很自私,但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李德治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电话,我看着眼前一脸泣然的虚影,轻声道:以后,我保护你。 老,老大,你不会张伟突然回过头来,神色怪异的看着我。 不会什么?我一愣,不过看到他的表情,再联想到我刚刚说的话,顿时大怒,我就算喜欢男人也不会找你。 找我怎么了,我也不差啊。张伟一脸委屈的小声嘀咕道。 师兄,你真喜欢男人?齐燕突然凑到我身边,一边打量我,一边问道。 看到齐燕过来,李思思再次回到养魂木里,她对齐燕身上的镇字符还是很畏惧的,不过经过张伟刚刚的打诨,多少冲淡了点她的悲伤。 是,你想干嘛?我低头收拾桌子上的资料,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那我就放心了。齐燕拍了拍胸口。 你有什么好放心的?看着齐燕的模样我心中实在是有些无语,同时也有些不好的预感,这个丫头肯定又有什么鬼心思。 见我满脸怀疑的打量,齐燕装作娇羞的道:师兄,人家长得漂亮吗? 很漂亮。我点了点头,关于这点我还是不屑说谎的。 那你觉得人家搬到你家跟你一起住怎么样?齐燕继续说道。 不怎么样。我快速的回答,语气坚决。 你还是不是男人啊。齐燕气愤的说道。 我是不是男人跟同不同意你到我家去住有关系吗?一个人住多么舒服啊,要是让齐燕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去我那里,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呢。 是男人就应该痛快点。齐燕立即说道。 好,我不同意。我干脆的说道,其实我不愿意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李思思的缘故,既然我将纸人带了回去,以后思思肯定经常化成人,如果齐燕再住进去无疑会不方便。 我不管,我就要去你家住。齐燕终于拿出蛮不讲理的绝招。 大小姐,你好好的家不住干嘛非要去我那破地方?你就不怕我哪天丧心病狂把你给吃了?我有些无奈的看着她说道。 你不是喜欢男人吗?齐燕反驳道。 我男女通吃还不行吗?我瞪了她一眼。 可是我一个人住害怕。齐燕面色忧忧,说出了自己的担心,今天的事情给她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大了,颠覆了她二十多年来的观念,每次想到张伟被附身的场面,她就会忍不住浑身颤抖。 眼看着快要下班,她终于鼓起勇气,借着张伟的话茬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此刻却又被毫不留情的拒绝,眼睛里已经积攒起水雾。 害怕就回家,跟你爸妈住一块,再说了,你不是还装着我的镇字符吗?你放心,只要你带着它,绝对没有鬼敢靠近你。我叹了口气,好言好语的说道。 我爸妈最近去了美国,至少一个星期以后才能回来。齐燕嘟着嘴,满脸的委屈。 看着她的样子我顿时头疼起来,实在硬不起心肠来再说什么拒绝的话。 说实话,我不是一个爱心泛滥的烂好人,可齐燕毕竟是我的小师妹,这半年的相处下来我心里也有些喜欢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师妹,再者,今天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从他们两个站在我身后的那一刻起,我就注定很难将他们丢下不管。 好吧,你可以先去我那里住几天,不过等你父母从国外回来,你必须回去。我终于选择了妥协。 耶!我就知道师兄最好了。齐燕立即跳了起来,眼睛里的水雾瞬间消失不见。 我就知道她是装的!我在心里恨恨的说道。 燕子,既然你去老大家住,能不能先把镇字符借我几天?我也有些害怕。张伟一脸期期艾艾的说道。 嗯,好吧,先借你几天。齐燕考虑了一下,状作大方的说道,实际上她的心里却在偷乐,现在我的镇字符没了,你总不好不管我了吧? 她现在已经将镇字符当成了自己的私有物。 谢谢燕子姐!张伟很没节操的叫道。 看着两人的模样,我轻轻摇了摇头,眼瞅着到了下班的时候,我径直去换好衣服准备离去。 至于齐燕,等我出来的时候果然已经等在了大门口,而且还换好了衣服,这种速度估计在她的人生中绝对是头一次。 师兄,快来,我载你。齐燕打开车门,对着我摇手,她的声音立即吸引了下班的同事,好几个看我的眼神也都暧昧起来,但更多的还是明晃晃的嫉妒。 我们先去拿东西,然后我请师兄吃饭。坐上车后,齐燕兴奋的说道,那神情可以很贴切的用一首歌来形容,眉飞色舞。 不用了,拿好你的东西,我们去超市买菜,晚上我下厨。若是平日里,我倒是不介意去吃顿大餐,只不过现在我只想早点回家。 好。齐燕并没有被拒绝之后的沮丧,反而异常开心,脚下的油门重重踩下,车子在一阵轰鸣中绝尘而去。 齐燕平日里自己租住,是一套一室一厅的单身公寓,装修的很精致,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一片雪白。 我坐在客厅等了快一个小时,才见到齐燕拖着两个大行李箱走出来。 你在搬家吗?我看着那两个大行李箱问道。 没有啊,这里面只是一些平时换洗的衣服,就是箱子不够了,还有好多东西没装呢。齐燕有些苦闷,算了,等过几天我再回来搬吧。 我上前拎着两个箱子,很明智的不再说话。 谢谢师兄。齐燕弯着笑眼,小步跟在后面。 接下来,我们先去超市买了菜,齐燕更是做贼似得偷偷往篮子里塞了一瓶红酒。 回到家,打开房门,齐燕欢呼一声,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踢掉高跟鞋,只穿着丝袜的小脚直接踩在地板上,也不嫌凉。 突然,侧卧的房门被从里面打开了,齐燕愕然的回头。 啊你,你当齐燕看清人影后,尖叫一声,整个人直接僵在那里,小脸变得煞白。 刘哥,你回来了。思思一脸温柔的上前,并且接过我手里拎着的菜。 我嘴角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回了一句,回来了。 实际上,在刚刚上楼梯的时候,我就看到思思从养魂木里钻了出来,然后快速上楼,而且我明明记得将纸人放在了我的卧室,可她却从侧卧走出来,这算什么?宣布主权吗? 不过有一件事很明显,那就是思思不欢迎这个新住客。 齐燕摸了摸身上,才记起镇字符交给了张伟,此时心里只剩下后悔。 师兄,她齐燕上午刚刚见过李思思,这会又怎么可能不认识,原本她以为李思思也消失了,最起码也是投胎转世去了,不想却待在师兄的家里。 放心好了,思思不会伤害人的。我伸手揉了揉思思的头,算做对她恶作剧的惩罚。 思思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可爱的吐了吐舌头。 思思,你好,我叫齐燕。或许是作为女人的自尊,齐燕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的恐惧,开口介绍自己。 我知道你,上午被吓尿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漂亮女人之间天生不对头,就连思思这个单纯的小丫头也表现出阴损的一面。 你,你,我,我跟你拼了。齐燕听到李思思的话,脸上先是通红,然后开始发青,最后干脆大吼一声就朝着李思思冲了过来。 思思见势不妙立即躲到我的身后,她现在是纸人身,力气或许有点,但绝对不是齐燕这个警校毕业生的对手。 第十五章两个女人的战争 燕子,好了,刚刚思思只是开玩笑。我有些心烦的制止住齐燕,同时心里有些怀疑让齐燕住进来是不是做错了。 李思思被我挡着,齐燕抓不到她,只能气愤的道:有本事单挑。 单挑就单挑。李思思毫不示弱,直接化成鬼魂状态,悄无声息的来到齐燕的背后,朝着她的脖子吹了口气。 啊!齐燕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也顾不得男女有别,直接钻进我的怀里,两手紧紧的抱着我的腰,嘴里还大声的叫道:不要过来,走开,走开。 齐燕缩着脖子,在我怀里扭来扭去,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她胸前那对柔软,下面有些不争气的开始抬头。 李思思似乎也发现这样除了能吓唬齐燕,也就没别的作用了,反而还让她钻进我的怀里,顿时就有些不愿意了,因此她再度附身纸人,你闪开,刘哥是我的。 思思说着上前用力的拽着齐燕。 对于思思的话我倒没什么反应,只以为思思小孩心性,却不知道在我收留她的那一刻,她已经将我当成最亲的人了,甚至里面还夹杂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你的?哼,别忘了你是鬼,人鬼殊途,鬼跟人之间是不可能的。齐燕似乎也发现思思并不能真正伤害她,这会变得胆大起来,嘴巴也开始有力的反击。 你这次轮到思思语穷,她也知道齐燕说的都是真的,只感觉心口涌起无尽的酸楚,最后干脆化成鬼魂钻进养魂木不再出来。 现在满意了?我瞪了瞪眼,看着齐燕。 活该,谁让她先说我的。齐燕高傲的一扬小脑袋,感觉下面硬邦邦的不舒服,像是被什么顶着,忍不住从我怀里离开并且往下看了一眼,啊,流氓。 齐燕脸上瞬间变得通红,转身急急的钻进侧卧,同时不忘宣布主权,以后侧卧是我的。 我苦笑着捡起地上的纸人,回到卧室放下,然后到厨房做了一桌美味,也算是欢迎齐燕入住。 直到我全部端上桌才见到齐燕换了一身衣服姗姗来迟,师兄,你真是太棒了。 闻着满桌的香味,齐燕眼睛里直冒星星,炒菜对她来说简直比小学到大学加起来的数学都难。 而她高兴的结果就是大半瓶红酒都进了她的肚子,原本就娇嫩的脸蛋变得更加娇艳欲滴,像熟透的蜜桃,眼睛里更是水汪汪的,勾人夺魄,让我看的心里不住念叨着心静自然凉几个字。 饭后,我跟齐燕交代了不许随便进我卧室的铁则之后,就钻进卫生间洗了一个冷水澡,浑身的燥热才算降下去。 可刚出来就看到齐燕穿着睡衣,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见我出来后更是急忙的推开我,一头扎进了卫生间,然后我听到了一阵水流激荡的声音。 活该,谁让你喝那么多红酒。我甚至有些无良的想,要是我再晚出来几分钟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回到卧室,我直接将房门锁了起来,坐在床上开始梳理今天发生的事情。 尤其是天眼突然再开,以及激发灭字符的那道热流。 老道之前说过,我温养了十八年的那块玉佩等于直接给我筑基,一下子省去了数年的苦修,如果按照这点来说,我应该属于冥想第一境筑基大成。 可是我从小天眼自开,封印的这么多年不仅没有使能力退化,更是稳固了这种能力,这次重启天眼后,我可以很轻松自如的掌控两种视野。 而冥想第二境便是开天眼,那我现在应该算第一境还是第二境? 我考虑了片刻,觉得我现在应该介于两者之间,既是第一境,也是第二境,但对这两个境界我却又都不熟悉,这主要还是因为我接触冥想太短,算起来只进入过一次冥想状态。 想到这点,我心里顿时明白自己有些操之过急,我只是理论上的第一境跟第二境,也就是说身体里空有宝藏,却无法挖掘,想要将其发挥出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冥想。 想到这里,我再次将冥想图挂在床头,心里想着昨晚那种感觉,开始期待再次进入冥想。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执念,这次进入冥想仍旧不顺利,直到眼睛有些发花的时候才找到了那么一点感觉,然后我小心的抓住那一丝感觉,终于,我的眼前再度变化,进入了那个画中世界,开始看云卷云舒,看小河流淌,看青烟升腾,看竹林摇摆。 我的心越来越宁静,浑身的细胞像是欢快的跳动起来,隐藏起来的热流开始在身体里流转,只是此时我已经能够做到不喜不悲,以一种超然的姿态感受着热流的流转,然后将这种记忆印在灵魂深处,直至成为本能。 或许那个时候,这些热流,也就是法力就能够为我所用了吧? 我慢慢的体悟着这一切,突然,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白衣白裙,长发飘飘,赤脚踩在草地上,眼里满是惊奇。 当看到身影的脸后,我的心神一恍,被迫从冥想中退了出来,然后我死死的盯着冥想图,里面果然多了一个身影,就像是被画上去的一样。 思思我有些不可思议的叫了一声。 接着那个身影直接从画里走了出来,随即附身在纸人上。 刘哥,我刚刚思思神情雀跃的看看我,又看看墙上那幅画。 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你刚刚是进入了画中。我嘴上说着,却越发感受到冥想图的不简单,不仅可以将人带入冥想世界,更能让思思进入其中。 虽然思思可以附身纸人,但绝对不是随便一样东西就能够附身的,不然这个世界上早就有无数的鬼魂显灵传说了。 刘哥,以后我能住在那里面吗?思思怯怯的看着我,眼睛里全都是期盼。 住在里面?我心思一动,难道那里面比养魂木还要好? 毕竟在我的了解中,养魂木绝对是鬼魂的宝物,李远山那只厉鬼就是完全用养魂木养出来的,只不过他的方法有误,所以那只厉鬼才会那么弱。 此刻思思宁愿进入画中也不愿继续待在养魂木里就能够看出那幅画对她的吸引力究竟有多么大。 嗯。思思急忙的点头,并且跪坐在我的身边拉着我的手臂,像是要糖吃的小孩。 好。我忍不住再度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思思很享受我对她的亲昵动作,晚上我住在画里,白天住在养魂木里。 没问题,以后你想住哪就住哪。我笑了笑,宠溺的说道。 刘哥,你真好。思思仰着小脸看着我,如果我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小傻瓜,不要乱想了,不管你什么样子,以后我都陪着你。我知道思思还在因为之前齐燕的话伤心,所以开口劝解道。 嗯,我也陪在刘哥身边。思思重重的点了点头,像是做着什么承诺一样。 第二天,我再度坐着齐燕的车来到局里,同样收获许多异样的眼光,只是经过这两次的冥想,我的精气神明显提高了许多,浑身充满了一种绝对的自信,虽然我的样子没变,但在很多人眼里却突然耀眼了许多,就像一块蒙尘的宝玉在逐渐的擦拭出来。 张伟眼睛有些肿,一看就知道昨晚没睡好,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因为害怕鬼还是又玩了什么耗费体力的游戏。 我刚刚坐下没多久,就被黄叔叫到他那里。 怎么了,黄叔?我看着黄叔有些神思恍惚忍不住问道。 待会收拾一下,跟我出个案子。黄叔拿起桌子上的烟示意了一下我,见我摇头后才抽出一根自己点着。 什么案子?听到黄叔要亲自出马我有些好奇的问道,现在一般的案子黄叔都是直接交给我,就算一些要案也顶多是从旁指点我,而这次却是以他为主导,这种事情两年来也不过只有三四次。 就是最近局里的那起男童失踪案。黄叔吐出一口烟气慢慢说道。 什么?男童失踪案?这件案子不是一直都是二组负责的吗?虽然有时候一组二组也会协同作案,但像现在由二组直接完全转交到一组这种事情却几乎没有的。 是不是王亮亮捣的鬼?我去找他。我直接站起来,如果是自己破不了案,来请求协助倒还罢了,可他倒还,直接全推了过来。 不用去了,王亮亮生病,案子是沈跃直接转过来的。黄叔淡淡的说道,听不出其中的怒气,这种事情这么多年早就不是一次了,他已经习惯了。 时间磨平了棱角,世故打磨了心。 我愤愤的坐下,心中只想着宋浩怎么还不动手?难不成他还真想亲自来走一趟?或者压根就没当一回事? 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平,黄叔淡淡的说道:这或许是我当刑警的最后一件案子了。 第十六章失踪的小男孩 黄叔?你说什么?我一愣,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在我认知里,黄叔绝对是那种从骨子里热爱刑警的那种人,甚至可以说是偏执,哪怕被打压,一辈子没法升职,也没有放弃的打算,可此时他居然说最后一次? 我办了内退,办完这件案子就会退休。黄叔淡淡的说道。 退休?因为沈跃还是那个人?我呆了一会语气平静的问道,就连我自己都怀疑自己怎么能这么平静,因为愤怒过头了还是心凉了? 我二十二岁被招进派出所,今年四十六岁,可以说一半的人生都倾注到警察这份职业中,刚开始,我破案不要命,忽略了老婆孩子,直到这几年闲下来才能慢慢弥补,从这点来说,我倒要谢谢那些人。 黄叔抽了口烟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跟儿子的关系不怎么好,因为小时候那件事,他一直反对我当刑警,这几年才好点,肯跟我说话,去年他大学毕业,我想托关系给他找工作被他拒绝了,今年他找了个女朋友,两个人已经开始谈婚论嫁,女方家里要买套房子。 我这么多年来虽然问心无愧,但也没攒下什么家当,把老本都拿出来也能凑个首付什么的,不过我不想委屈了那俩孩子,所以我想等他们结婚送他们辆车子,最好能把房子全款付了,你觉得我当警察要多少年才能赚够这些钱? 透过烟雾,我看到黄叔眼睛里的痛,他绝对是舍不得离开刑警队,但他除了是一个男人外还是一个父亲,一个丈夫。 人就是这样,你不可能一辈子只为自己而活,生活也往往不会总如你的愿。 黄叔,钱的事我那里还有点。我决定尽最后一把努力。 好了,你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黄叔挥了挥手,直接将我打断,我已经想好了,离开刑警队后我准备开一家私人侦探所,现在这一行比较吃香,来钱也快,再说了,私人侦探跟刑警的工作性质不也差不多? 我忍住心中的悲伤,不再劝他,正如黄叔了解我一样,我也知道黄叔决定的事情别人都无法改变。 至于私人侦探,我只能将苦涩埋在心里,或许很多人听到这个名字会觉得很威风,脑海里也能想起名侦探柯南,那破案如神的手段,对警察也是呼来喝去。 但实际上,在我们国家的私人侦探是没有权利涉入刑事案件的,顶多私自查查,然后把证据线索提供给警察,但大多数的私人侦探干的却是跟踪,偷拍的活。 丈夫有了小三,妻子雇你去找证据。 老婆有了外遇,老公雇你去捉奸。 或者哪家富人的小猫小狗丢了,也委托你帮忙去找。 虽然报酬的确是丰厚,但这些事情却不适合黄叔。 尽管如此,但还有一句话叫做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抱着一堆资料回到座位上交给张伟跟齐燕,时间紧迫,只有一个上午,你们两个将所有的资料熟悉一遍,注意里面的可疑地方,如果有不懂的问二组的人。 老大,什么案子啊?张伟扫了一眼面前的资料好奇的问道。 男童失踪。我直接说道,安排两个人熟悉案情,我则要陪着黄叔到医院走一趟,还要见一下失踪男童的父母。 王亮亮跟整个二组查了半个月都没什么线索,可以预见这件案子肯定不同寻常,而现在上面又下了最后通牒,只有三天的时间。 想要在三天里找回失踪的男童难度很大,只能分头行动。 这不是二组的案子吗?张伟翻了一下,也有些不解的问道。 嗯,二组破不了自然转到我们一组,谁让我们是一组呢?我淡淡的说了一句,就转身离开,没有心情跟张伟调侃一下无能的二组。 我开车载着黄叔来到区人民医院,医院也派了人协助调查,是综合科的一名科长,还有一名保安。 毕竟孩子是在医院丢失的,哪怕医院再不情愿,也要协助警方调查。 有没有当时的监控?我直接问道,事情是昨天下午发生的,当时已经有警察来侦查,应该调取过监控。 因此那名科长直接道:有的,两位警官请跟我来。 科长三十多岁,面色白净,穿着一身白大褂,胸口的铭牌写着他的名字齐海光。 来到监控室,一名保安熟练的调出当时的监控,我跟黄叔坐在电脑前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是一幅走廊的监控画面,人有些多,显得很乱,突然,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少妇牵着一个男童从病房里走出来。 就是他。齐海光指着监控中的小男孩说道。 小男孩也就三四岁,长得很可爱,留着那种锅盖头,齐刘海,很有点韩范儿,不过从他使劲要挣脱少妇的手就能看出这不是一个安稳的主。 少妇似乎来看什么病人,从病房中又走出一个中年妇女相送,在两人告别的时候,男孩突然挣脱少妇的手,朝着走廊一侧跑去。 少妇见状好似叫了一声,不过男孩并没有回应,继续朝前跑去,最后少妇无奈跟中年妇女告别,便朝着男孩的方向走去,监控视频就到这里为止。 还有别的视频吗?我皱了皱眉头问道,单凭这么一小段很难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那名保安先看了齐海光一眼,才道:没了。 真没了?我盯着保安,继续问道。 警察同志,是这样的,那条走廊通往楼梯,而我们医院并没有在楼梯里安装摄像头,所以并没有拍到后面的画面。齐海光接过话头说道。 那楼梯通往什么地方?还有大门口的摄像头也没有拍到男孩的踪迹吗?我认真的问道,旁边黄叔则示意那名保安重新播放刚刚的监控画面。 楼梯是跟每层都相通的,在一楼大厅跟门口也都有摄像头,不过当时小男孩并没有出现在这些监控中。齐海光不紧不慢的回答着,看似没有什么破绽,但他太平静了,平静的像是在伪装,或者说掩饰什么。 那你的意思是小男孩在你们医院凭空消失了?我看着齐海光的眼睛。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而且这件事情主要责任也不在我们,不能别人在医院丢了孩子就怨我们吧?齐海光还是忍不住把目光移开,似乎不敢跟我对视,而这种结果要么是畏惧,要么是做贼心虚,在我看来,齐海光明显属于后者。 楼梯应该也通往地下停车场吧?我突然出声。 啊!齐海光身子一颤,然后故作平静的回答,是的,也通往地下停车场。 那地下停车场的监控呢?我步步紧逼,如果说楼梯没有摄像头还可以说的通,但地下停车场这种地方则是必须要有的。 地下停车场的摄像头坏了,昨天刚好在检修,所以并没有工作。 哦,坏了?这么巧?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通过刚刚的回答,再加上这么巧合的事情,都说明一个问题。 要么医院有问题,要么这个齐海光有问题,就在我准备进一步紧逼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黄叔的声音。 好了,你帮我们把这份录像拷贝一份,我们带回去。 黄叔虽然在要拷贝,但话中的意思却是在提醒我事情暂时先到这里为止,虽然心中不解,不过我还是按照黄叔的意思不再逼问。 拿到拷贝离开后,我忍不住问道:黄叔,刚刚为什么不让我问下去?那个齐海光肯定有问题。 那又怎样?你有证据吗?这件事情摆明了医院有问题,但区人民医院那位院长的女婿可是那位的大秘,咱们局里因为这件案子本来就承受了不少压力,如果那位大秘再过问一下,你觉得会怎样?黄叔不紧不慢的跟我说着。 听到黄叔的话我顿时恍然,虽然那位只是副职,但却直接管辖青山市的整个公安系统,而秘书作为领导的身边人,只要一旦过问,别管是谁的意思,都代表领导,到时候别说分局的局长,就算市局的局长都要老老实实听着。 如果案件还在王亮亮手里倒也无所谓,可现在是黄叔主管,一旦问责下来,第一个挨板子的就是黄叔,到时候别说是内退了,能不能安稳退下还是一个问题,这可不仅是面子的问题,还牵扯到一系列的福利保障,最起码养老金是别想了。 那现在怎么办?我有些着恼的按了一下喇叭,稍微发泄了一下才问道。 先回局里,查一下小男孩的家庭。黄叔仍旧一脸淡然,看不出有任何生气的表情。 黄叔,你发现什么了?我心里一动,想到之前一遍遍的看着监控,最后还要走了一份拷贝,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发现。 小男孩是故意挣脱他妈妈的手,而且眼神焦急,离开后没有在别的楼层以及一楼出现,说明他是直奔停车场的,而停车场的摄像头又刚刚好坏了,你能想到什么? 第十七章曲折的绑架 听完黄叔的分析,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你是说这件事情跟小男孩的家庭有关?而且这件事情属于自己人作案,跟之前的男童失踪案没有关系? 黄叔点了点头道:不错,目前来看应该是这样,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哪有什么主见?肯定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他才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地下停车场,而能够靠近小男孩,又能让他信任的,只有他的家人或者很熟悉的人了。 听到这件案子跟之前的案子没有关系,我心里多少松了口气,至少黄叔身上承担的压力多少会少一点。 同时黄叔也再度给我上了一课,那就是破案的时候不能被主观所影响,自一开始,我就将这件案子当成之前案子的延续,所以在看监控的时候只是注意有没有可疑的人,反而忽略了最关键的人物,也就是小男孩。 如果齐海光表现的没那么糟糕,如果地下停车场的摄像头没坏,我估计很难从中找到什么疑点,而黄叔却一眼看出了事情的本质,这就是差距。 黄叔,老大,你们回来了。 我跟黄叔刚进办公室,就看到张伟拿着手机从另一间屋里出来,看样子是想要给谁打电话。 怎么?有事?我看了一眼他出来的那间屋子问道。 昨天失踪的那名小男孩父母来了,说是要报案。张伟朝屋里努了努嘴说道。 报案?我有些疑惑,昨天不是已经报案了吗?怎么又来报案? 昨天他们儿子是假丢,今天是真丢了。张伟眼睛里带了一丝幸灾乐祸。 说清楚点。黄叔直接一巴掌拍在张伟的脑门上,估计是惩罚他刚刚的幸灾乐祸吧。 黄叔。张伟一脸委屈的看了黄叔一眼,然后才开始说道: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那对夫妇最近在闹离婚,因为孩子的抚养权一直争执不休,所以丈夫就趁着妻子去医院看望父母的时候,让人偷偷把儿子接走,原本是想事后再跟妻子摊牌,却不想妻子直接报了警。 原本事情说清也就算了,可偏偏丈夫昨晚有事,一晚上没开手机,我估计是会情人去了,结果把儿子给忘了,今天早上丈夫回家后,听到妻子跟家人的哭诉,就直接说儿子被他让人带走了,说着还拿出手机开机,给那人打了个电话。 结果那人说他并没有带走小男孩,反而在停车场被人打昏了,当他醒来后小男孩就不见了,他还以为是小男孩的家人把他带走了,这一问可就坏了,原本的假丢也成了真丢,问遍了所有亲戚朋友后,那对夫妻只能来重新报案了。 张伟说完后,我神色凝重的跟黄叔对视一眼,这绝对算不上一个好消息,尽管之前的一切都跟黄叔分析的一模一样,但结果却来了一个神转折。 如果说之前的失踪跟那件案子扯不上关系,那么现在就未必了,几乎很有可能就是那件案子的延续。 但是地下停车场的摄像头都‘坏’了,当时又没有什么目击证人,这就导致了案情侦破难度的加大。 黄叔,我先去看看那两人。我想了一下,现在只能尽快收集一切证据了,虽然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那些失踪的男孩已经遇害,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好,你先问问情况,我再好好看一下之前的案件。黄叔也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吩咐张伟,你去把能照射到医院停车场门口的所有监控录像带来,还有找交警部门调取附近几个路口的监控,要快。 是!张伟说了一声,立马快速行动起来。 我跟黄叔分别后直接推开那间房门,屋里齐燕正在安慰那对夫妻,见到我来后立即站了起来,师兄,你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然后看向那对夫妻,妻子我之前已经在医院监控里见到了,是个脸盘子跟身材都能往八十分推的女人,只是此时神情憔悴,眼睛红肿。 旁边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一脸的难看,上衣凌乱,左脸还有一道抓痕,看样子刚抓没多久。 我径直在椅子上坐下,拿起之前齐燕记录的档案,男人叫段鸿,31岁,自己经营着一家外贸公司,女人叫曾柔,三十岁,目前是家庭主妇的身份,两人的儿子叫段苗,刚满三岁。 段先生吧,你知道让人绑架自己儿子属于违法吗?我直接开口问道。 我什么时候让人绑架儿子了?我只是让人去接儿子而已。虽然不知道到底违不违法,但这种时期即便段鸿也绝不会承认。 在没有告知孩子母亲的情况下,私自让他人将孩子带走,造成既定事实的,就叫做绑架。我不理会段鸿的否认,慢慢说道。 我不管,反正现在我儿子丢了,你们要给我找到,不然我就去告你们。段鸿显得有些恼羞成怒,愤愤的拍着桌子。 为人民群众破案本就是我们的职责,不用你说我们也会尽力,至于告不告就是你的事情了。我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作为导致段苗失踪的元凶,你现在还不能排除怀疑,所以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什么叫元凶?你说话要负责任,别以为你是警察就了不起,信不信我让人把你这身皮扒了?段鸿直接站起来,伸手指着我说道。 我信,但你信不信你儿子要是找不回来你也需要负法律责任?我靠在椅背上,面带微笑的看着对方。 哼,有什么话你快问吧,你要是没本事就直接换人,再不行我们直接去市局。段鸿最终还是在椅子上坐下。 我心里冷笑一声,这种人心里最看重的永远都是自己,说白了就是自私自利,我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曾柔,真是白瞎了这么个极品。 你说你让人带走儿子,我想知道这个人是谁,跟你什么关系,现在又在哪?我坐直身子,认真问道,旁边齐燕已经开始准备记录。 那人叫赵高强,是我一个手下,现在应该在家吧。段鸿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你放屁,那姓赵的还不是你在外面养的那狐狸精的哥哥,别以为我不知道。旁边的曾柔突然爆发了,伸手拿过桌子上的杯子就朝着段鸿扔了过去。 段鸿狼狈的躲过杯子,嘴里骂了声泼妇,就伸手朝着曾柔扇去。 注意点,这里是警局,不是你家,而且打女人算什么本事?我一把抓住段鸿的手腕,将他一推,直接推倒在椅子上。 警察同志,我怀疑就是那个叫赵高强的绑架了我儿子,为的肯定是他那个当小三的妹妹。曾柔这时像是开启了福尔摩斯系统,自动脑补起案子来,而且一副越说越肯定的模样。 段先生,你觉得有没有这个可能?我看着段鸿直接问道。 应该不会吧?段鸿有些迟疑,很显然他也有些怀疑,不过心里不能确定。 是不是把他叫来问一下就清楚了,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如果不敢来,或者逃跑,那就肯定是他。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并没有怀疑这个叫赵高强的,事情很明显,除非这个赵高强是傻子,但要是傻子的话,段鸿又怎么可能用他? 这其中固然有他那个妹妹的缘故,但这种事情段鸿都让他去干,至少说明这个赵高强能让段鸿信任,试问这样一个聪明人,又怎么可能办这种傻事? 尤其是段鸿现在要跟妻子离婚,之后肯定会娶赵高强的妹妹,这个时候,赵高强最不希望的就是这个儿子跟着段鸿,因此他得有多傻才会去绑架段鸿的儿子? 虽然如此,我仍旧让段鸿去打电话,至少也要侧面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既然有人将他打昏,那么多少也会留下一点线索。 看着段鸿到角落里打电话后,我又看向曾柔,曾女士,你好,我想问一下,最近一段时间你儿子一直都跟你在一起吗? 是的,从他生下来我就一直在家带着他。曾柔这会平复了一下心情,点头说道。 那么这几天你有没有察觉到有人跟踪你?我又问道。 曾柔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 说完后,曾柔又补充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没有发现有人跟踪我。 我理解的点了点头,像曾柔这种女人,估计被人跟踪也很难察觉,因此我继续问道:那你或者你丈夫最近有没有跟人结仇?我看过,你丈夫是做生意的,有没有可能跟别人有利益上的纠葛? 他已经不是我丈夫了。曾柔首先否认了一句,然后又道:我平时都在家带孩子不可能跟人结仇,至于姓段的,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关注他的事情了,不过他为人比较狂妄,在外面跟人结仇也说不定。 姓曾的,你说谁跟人结仇?我看是你的问题才对。段鸿打完电话正好听到曾柔的话,顿时骂了出来。 第十八章扑朔的谜底 赵高强是跟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一起来的,看到这个女人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不然也不可能从曾柔的手里将段鸿抢去。 毫无疑问,这个时候她亲自来不但洗清了自己的嫌疑,也让段鸿对她的好感大增,有种患难之时不离不弃的感觉。 果然,当段鸿看到女人后,脸上表现出浓浓的感动。 段哥,都是我哥不好,害的苗苗出了意外,今天上午我已经跟我哥去医院附近找了,而且我还拜托我所有的朋友一起找,苗苗这么乖,一定不会事的。女人来到段鸿身边,小嘴一扁,眼圈就红了。 假惺惺,我儿子就是被你绑架了,你把儿子还给我。曾柔看到女人后情绪显得有些激动,要不是齐燕急忙拉住她,估计又要上演全武行。 曾柔,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段鸿立即挡在女人面前。 段哥,你不要管,如果曾姐打我一顿能出气,那就让曾姐打我一顿好了,不过我真的不知道苗苗在哪,我那么喜欢他,怎么可能绑架他呢。女人拉着段鸿的胳膊就想要上前。 小敏,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段鸿看着女人的样子立即拉住她开始安慰起来。 我冷眼看着女人演戏,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赵志高。 一眼看上去,这是一个略显憨厚的男人,不到四十岁,身材高大,光凭外貌还是蛮唬人的,在他后脑勺上还贴着白绷带。 你叫赵志高?我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他先坐下。 我是。赵志高点了点头,微微弓着腰坐下。 麻烦你说一下当时的情况。我示意了一下开口问道。 好的,当时我按照段总的吩咐,准备接苗苗回家,当时苗苗已经朝我跑过来了,我因为全部心神都在苗苗身上,所以没注意后面来人,直到我后脑挨了一击才知道不好,只是那个时候已经晚了,等我醒来后,苗苗就已经不见了。赵志高一脸自责的说道。 既然当时苗苗不见了你为什么不报警?我继续问道。 当时我醒来后准备先到医院找一找,正好碰到警察调查苗苗的事情,我以为已经有人报警了,所以就没有再报,只是包扎了一下伤口就回去了。赵志高解释道。 那么当时你就没有想过跟段鸿联系吗? 我当时打电话了,只是没打通。 是吗?据我所知,当时段鸿正跟你妹妹在一起,难道打不通段鸿的电话你就不知道打你妹妹的手机?我看了一眼依偎在段鸿怀里抹着眼角的女人。 警察同志,是这样的,昨天我生日,段哥想给我庆祝一下,因为不想被人打扰,当时我跟段哥的手机都关了,所以一直不知道。女人说到这里,又开始抽泣起来,还对着段鸿说了一句,都是我的错。 你胡说,当时在医院你还给我打过电话,并且还让苗苗听电话,肯定是你在电话里让苗苗去停车场,他才丢了。曾柔朝着这个女人吼了一句,然后才看着段鸿说道。 听到曾柔的话我点了点头,这点倒是跟我之前猜的差不多,接着我又看向赵志高,你有多高? 一米八二。赵志高被问的一愣,不过还是老实的答道。 你能感觉到当时你背后那人是用什么打的你吗? 赵志高想了想说道:应该是铁棍,当时我一下子就晕过去了。 你再仔细想想,之前你在等待苗苗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地下停车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或者说当那人靠近你的时候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我沉思了一下继续问道。 没有。赵志高依旧摇头。 好了,你看看没问题就签字吧。我把齐燕记录的详情递到赵志高面前,同时叮嘱他道:最近一段时间不要离开青山市,我们若有线索还会请你回来协助调查的。 好的,好的,我保证不离开。赵志高签完字后连忙点头。 嗯,你跟你妹妹可以先回去了。 那我呢?段鸿突然说道。 暂时没你什么事了,你也可以离开了。我看了段鸿一眼淡淡说道。 警察同志,你怎么能放他们走呢?眼见三人离去,曾柔顿时急了起来。 曾女士,你先别激动,目前来说,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你儿子的失踪跟他们有关系,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尽快行动,帮你找到儿子的。 另外,麻烦你多找几张你儿子平时的生活照,我们会发到网上,同时也发到下面派出所,请他们一起寻找你儿子。我看着曾柔安慰着她。 好,那麻烦警察同志了。曾柔说着露出感激的神情。 你先陪陪曾女士,我去调查案件。我对着齐燕说了一声,就来到黄叔的办公桌。 黄叔,怎么样了?有没有发现? 没有,案犯很狡猾,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不过按照我的分析,这几起案子应该属于同一人作案,他的作案手法如出一辙,全都是出其不意,又快速失踪,找个人要么天生神思敏锐,要么就是反侦察高手。黄叔将烟夹在另一只手里,空出来的那只手递给我一份资料。 刘凯,三岁,父亲是维修工人,母亲是超市售货员,失踪日期十月三号。 孙浩,四岁半,父亲广告公司职员,母亲财务会计,失踪日期十月九号。 朱小迪,四岁,父亲是出租车司机,母亲家庭主妇,失踪日期十月十六号。 我从桌子上拿过笔,在下面又添上了一行信息。 段苗,三岁半,父亲是外贸公司老板,母亲是家庭主妇,失踪日期十月二十四号。 有什么看法?黄叔开口问道。 不是求财。我沉思了一下说道,现在为止,失踪的四个男孩都在三到五岁之间,最大的也只有四岁半,已经开始懂事了,按理来说,人贩子很少会动这么大的孩子。 而且除了段苗,前三个小孩的家庭情况都很普通,如果是歹徒绑架的话,不可能找这种家庭的孩子下手,而且这么长时间,那三个家庭也并未收到任何敲诈勒索的电话。 那么至少求财这一点可以排除了,另外也不是跟人结仇,因为这几个失踪的孩子家庭根本就无法串联起来,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共同点,那就是都是男孩,都差不多大,而且都在安城区。 既然不是求财,那你觉得他的目的是什么?黄叔继续问我。 不好说,不过这人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说这人脑子有问题,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三到五岁之间的男童这一个线索,既然对方专门找这个年纪的男童,就说明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关联。我想了想说道。 你分析的不错,刚刚我已经让三组的人帮忙查找最近半年内安城区所有这么大男孩有没有意外夭折,或者丢失的情况。黄叔看着我点了点头,似乎很欣慰。 黄叔,你说这些孩子还活着吗?我突然问道。 黄叔也一下子不说话了,因为按照正常逻辑来说,案犯一再出手,说明那些小孩还活着的可能很低。 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定要将案子查清楚,这种人活着,危害实在太大了。黄叔狠狠的吸了口烟说道。 不错,居然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简直太没人性了。虽然我之前也见过不少凶残的歹徒,但无缘无故的对小孩子下手,仍旧让我心底升起无名怒火,恨不能现在就把案子破掉。 等会我准备去之前三个男孩失踪的地点看一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黄叔想了想说道。 我陪你一起去吧。我说道。 你留下,医院停车场的监控虽然没有,但外面总能找到点线索,只要有监控拍到停车场出口,就一定能找到线索。黄叔对着我说道。 那个不着急,现在张伟还没回来,而且监控可以回来再看,我也想到现场走走,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相比坐在办公室里看监控或者资料,我更喜欢实地探查,因为只要罪犯还是人,就不可能完全做到天衣无缝。 现在我最害怕的就是一些别的东西作乱,毕竟在看了那本书之后,我已经明白这个世界不仅仅只是我眼睛所看到的那些。 普通人还好一点,如果真是那种东西,我也担心黄叔应付不了。 那好吧,你陪我去一下。黄叔最后还是同意了我的提议,招呼一声,我们就直接离开。 黄叔,师兄,你们这是要去哪?齐燕正好从办公室出来,看到我们一副出去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去之前三个男孩失踪的地方看看。我直接说道。 这都十一点了,你们不吃了饭再去吗?齐燕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忍不住说道。 吃饭不着急,在外面随便吃点就好,如果待会张伟先回来,你就跟他把监控好好查查,最好把每一辆出来的车都做好记录,实在不行我们可以用最笨的办法,一辆一辆的查。我有些发狠的说道,回来之前我跟黄叔专门从地下停车场转了一圈,那里就算全停满也不过百来辆车,所以就算一辆一辆的查也绝对没问题。 好的,师兄!齐燕点了点头。 第十九章魇物 按照地址,我跟黄叔实地了解了一下三个男童失踪的地方,第一个严格的来说是自己走丢的,趁着父母不注意,自己一个人出去玩,就再也没回来。 而且这户人家是租的房子,属于那种上世纪八十年代遗留下来的楼房,周围四通八达,很难寻找。 第二个是在公园,旁边挨着一片住宅小区,平日里经常有一些父母带着小孩来玩,在公园的门口,我还发现张贴着男童的照片。 因为这个公园属于开放性的那种,加上年岁又长,所以平日里尽管有人打扫卫生,但却没有安排保安,更没有什么监控。 第三个跟第二个有些类似,也是母亲带着出去玩,结果一转眼就不见了。 将现场全都勘察了一遍,只是很可惜,我跟黄叔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价值,再加上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又没有什么目击人。 现在网络上的悬赏也挂着,但那三个小孩就好像人间蒸发了,没有任何的一点消息。 中午,我跟黄叔就在最后一个男孩失踪的那条街上找了一家小饭店,简单的吃了点东西。 一路上,黄叔都显得有些沉闷,也不多说话,只是不停的走走,看看。 有什么发现吗?回去的路上,黄叔开口问我。 没有。我直接摇了摇头,事实上我真的没有发现任何值得留意的线索,没有目击人,没有摄像头,只是几条大街,现在交通工具这么发达,几秒钟的事情,的确称得上神不知鬼不觉。 如果说医院地下停车场还可以调取别地方的摄像头,那么周围几条大街就不要想了,除非你想累死。 黄叔,你发现什么了? 谈不上发现,这一路上我都在思考,作案人到底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目的,如果你之前仔细看就会发现,第一个失踪男孩的日期是十月三号,第二个十月九号,第三个十月十六号,最后一个十月二十四号,看出什么规律来了吗? 第一个跟第二个相差六天,第三个差七天,第四个差八天,六七八?我心中一动,缓缓说道。 嗯,我觉得这个数字应该不是什么巧合,肯定有什么规律。黄叔仍旧一脸的沉思。 六七八?同时,我也在心里寻思这个数字代表什么,跟黄叔不同的是,我倒是更多的认为这应该是一种巧合。 除非作案人是个变态,而且还是心理扭曲,高智商的变态,否则不可能还要安排好时间,不过倒也不能排除这其中的某些关联。 比如恰好在这个时间范围内的某种需求。 但是什么需求会用到这么小的男孩呢?我一边开车一边回忆老道那本书里的故事。 吱! 宽阔的马路上,一辆警车突然打旋的横在公路中央,顿时造成一片交通混乱,刹车声跟喇叭声响成一片。 车内,我双手扒在方向盘上,脸色惨白,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黄叔坐在副驾驶上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刘阳,你怎么了?没事吧? 听着黄叔担忧的声音,我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摇了摇头,黄叔,你开车吧。 说着,我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脚刚刚踏在地上,就感觉身子一软,整个人差点趴在马路上。 这个时候,后面的车里已经有人出来了,警察同志,你没事吧? 我勉强站直,对着来人道:没事,不好意思了。 嗯。那人说着还看了一眼车里,见真的没事,才返回去。 黄叔从副驾驶上下来,将我扶到后座,然后发动车子离开,算是解决了道路堵塞的问题。 刘阳,你不要紧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黄叔透过后视镜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不用了,我没事,刚刚只是想到了点东西。我虚弱的摇摇头,但脑海里的一幕仍旧挥之不去,同时我又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养魂木里出来的思思,给了她一个不要紧的眼神。 没事就好。黄叔并没有问我想到了什么,只是专注的开着车。 黄叔,我前两天回家了一趟,拜了山上一个老道当师傅,多少学了点东西,我回来的时候师傅送我了一本书,上面记载着很多灵异事件。 我说的很慢,但也确定黄叔能够听懂,毕竟当初黄叔给我宋浩电话的时候,我就知道黄叔肯定是知道一些什么,不然不可能会有宋浩的电话。 因此我并没有瞒着黄叔,只是简单的开始叙述起来。 在那本书里,我看到过一个关于魇物的故事,这种魇物多数是一些鬼婴,但也有可能是其它东西,邪门的很,这种东西在阳间很难存活,除非吞食一些男童的心脏 我说完这段话后,明显感觉车子一晃,很显然,黄叔并没有他表现的那么淡然,尤其是抓着方向盘的手更是用尽了力气。 你能肯定?良久,黄叔声音干涩的问道。 不能肯定,但我知道的有关男童的就只有这一个。我说完这句话,浑身像是软了下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想到那四个活生生,可爱纯真却又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这件事情先不要跟别人说,我们回局里,把医院周围的录像看完,希望能找到有用的线索。黄叔说着,车子也同时提起速来。 等我跟黄叔回到局里的时候,张伟正跟齐燕盯着电脑屏幕,里面全都是一些车辆经过的画面。 有什么发现吗?我急忙的问道。 老大,你回来了。张伟看着我,先是按了暂停,然后欣喜的道:我在医院对面的一家银行监控中找到了一个正好对着地下停车场出口的录像,现在已经全都带回来了,我跟燕子正看着呢。 师兄,这是从昨天下午四点以后所有驶出地下停车场车子的记录,暂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车子,不过我已经把所有的车辆全都记录下来了,待会先去查一下这些车主的信息,到时候可以逐一排查。齐燕递给我一个本子。 我扫了一眼,点点头,不错,你们看完之后就去调查这些车主,尤其注意他们家庭的一些情况,还有在十月三号,九号,十六号这三天分别在什么地方,如果人不够就去二组抓人,反正这件案子他们也有份。 放心吧,师兄。齐燕一脸自信的说着。 这辆车是做什么的?黄叔这个时候扫了一眼电脑,画面中正好一辆大面包驶了出来。 哦,这辆啊,我以前见过,好像是火葬场拉尸体的车。张伟看了一眼说道。 黄叔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去了二组的地方,上午他已经让二组的人调查区里最近有没有失踪或者死亡的男童,这会应该已经有消息了。 拉尸体的车?我看了一眼画面中正好处于定格的那辆车,因为距离的缘故,拍摄的画面不是很清楚,只能模糊的看到驾驶室中的一个人影,同时我注意到右下角的时间,四点三十二分,这个时间似乎很接近当时赵志高被打晕的时间,应该说就在那之后。 打电话去医院查一下看看昨天下午有没有尸体被火葬场拉走,还有,顺便查一下这个司机的个人情况。我直接吩咐道。 老大,有车到医院拉尸体不是很正常吗?现在医院哪天不死人啊。张伟有些不解的看着我。 他离开的时间是四点三十二分,就在赵志高被打晕后不久,说明他当时很有可能就在地下停车场,说不定会看到到什么,再说,这个点火葬场已经快要下班了,就算他拉回去也不一定能当晚火化,反正是要放一晚上,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直接放在医院的停尸房里?第二天早上拉走岂不是更好?我慢慢的分析道,实际上这些东西刚刚黄叔虽然没说,但却已经先提醒我了,不然我也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哦,了解了,老大不愧是老大。张伟佩服的竖起大拇指。 好了,赶紧去吧,这件案子很急,必须做好加班加点的准备。我拍了拍张伟的肩膀。 在他离开后,我在椅子上坐下,整个人像是没了骨头,脸上的疲倦毫不掩饰。 师兄,你没事吧?齐燕也有些担忧的看着我,似乎在她眼中,我很少会露出这种表情。 没事,我跟你一起看录像吧。我示意了一下,开始仔细的看了起来。 虽然眼睛里看着画面,但我的心里还是飘到了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不住的回忆着有关魇物的一切信息。 魇物跟鬼又不同,它有实体,可以看到,但是它没有灵智,虽然不容易存活,但是一旦成长,危害绝对远远大过鬼。 这些魇物喜欢阴气比较重的地方,这里的阴气多指背光,淫秽脏乱,常人不经常到的地方,比如废弃的宅子,枯井。 哦,对了,还有一种地方,死气,也就是尸气重的地方。 第二十章火葬场 想到魇物的一些喜好后,我豁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吓了旁边的齐燕一跳。 师兄,你怎么了?齐燕奇怪的看着我。 没事,继续看吧。我摇了摇头,重新坐下,继续看着电脑上播放的画面。 等我看完所有的录像,张伟也拿着一叠资料回来,老大,我跟医院确认过了,昨天下午的确有一具尸体被拉走,是家属要求的,而且我也调查了一下那名司机,叫陈一鸣,四十二岁,有一个上高中的儿子,前一阵失踪了。 哦,失踪了?我接过资料,看着上面的照片,是一个很老实朴实的中年人,照理说,既然有了医院的证明,我不应该怀疑他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尤其是听到他儿子失踪了,这种感觉也就更强烈。 是的,据说是跟家人闹矛盾,离家出走,走了有一个月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张伟摇了摇头,有些感叹的说道。 再去查一下他儿子的资料,问一下他的班主任,或者同学,看看他平时在学校表现如何,另外就是找人查一下陈一鸣最近一个月的有没有很奇怪的地方。我再次吩咐道。 老大,你怀疑这个陈一鸣?张伟迟疑了一下问道。 现在还不能确定,总之不能放过任何一点有用的信息,现在把这个陈一鸣当成重点监控对象。我一边将陈一鸣工作的那个火葬场地址记下来,一边说道。 好的,老大。张伟点了点头,又快速去忙我交代下来的任务去了。 黄叔,怎么样了?接下来我又来到黄叔办公桌,看着黄叔在看资料,直接问道。 查遍整个安城区只有一户家庭孩子夭折,不过是在三个月前,而且还是个女孩,两岁大,虽然可能性很小,不过我已经让人去查了。黄叔放下资料,又看着我问道:你呢?有什么发现? 那个火葬场的司机我觉得有些可疑。我直接说道。 原因呢?黄叔精神一震,右手不自觉的就想要去摸桌子上的烟盒,不过当手碰到后又强自忍了下来,只是将打火机拿在手里转动。 他有个儿子,一个月前失踪了。我说着就将刚刚那份关于陈一鸣的资料递到黄叔面前。 儿子?多大了?黄叔快速接过资料看了起来。 十七,高中生。我回答。 十七?黄叔皱了皱眉头,这个年龄会不会有些大? 不好说,按常理来说,魇物多指鬼婴,但也可能是一些其他东西,现在只能说很可疑,我已经让张伟带人重点侦查这个叫陈一鸣的。我沉思了一下说道。 鬼婴属于魇物,但魇物却不仅仅包括鬼婴。 嗯,你怀疑的很有道理,哪怕有一点可能我们也不能放过。黄叔翻动了一遍资料后又问我,你有什么打算? 我准备去那家火葬场看一下。刚刚在记下火葬场地址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决定。 你自己?黄叔听到我的语气,皱了一下眉头问道。 嗯,我一个人目标小,不会引起怀疑,再说,我等会先去了解一下地形,我想等晚上再去,到时候可能会发现点什么。我坦言说道。 你自己会不会太危险了?在知道了这件案子可能跟那方面有关后,黄叔就抱着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有丝毫松懈,此时听到我一个人去,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放心吧,黄叔,我拜师可不是白拜的,一点小手段还是没问题的,另外,我会带着枪,足以自保了。我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主要还是不想让黄叔太过担心。 黄叔想了一下才点点头,那好吧,记得电话调到静音,不要关机,追踪器也带上,晚上我带几个人在那一块巡逻,有事情联系我。 嗯,我记得了,我先回家准备一下,下午就不过来了,我吩咐张伟查了一些资料,待会让他直接送你这来。我想了想又说道。 好。黄叔点点头。 我先去领了枪,又跟齐燕交代了一下后,才换好便衣离开。 骑着在停车棚待了一天多的电动车,我直接来到那家火葬场。 这家火葬场位于安城区最边缘,说起来已经属于郊区了,远远就能看到两根几十米高的烟筒,周围显得有些空旷,只有零星的建筑,在马路对面一千米的地方是一个村庄,周围的田地也都种上了果树,不然就是荒芜在那里。 我骑着电动车先是围着火葬场转了两圈,除了味道怪怪的,倒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最后,我干脆来到门卫室,看大门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看到我过来后也不搭理我,毕竟这里是火葬场,人家总不能问来找什么人吧? 大爷,你好,我想问问这家火葬场最近还招人吗?我抽出根烟递给他,烟不算好,十块多点,符合我的身份,要是我拿出中华来,还打听工作,人家一看就会怀疑。 老头很自然的接过烟,然后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着,同时还打量了我一番,小伙子长得挺精神啊,干嘛来这种地方上班? 我也不想啊,这不最近公司效益不好,老板又要裁人,只能重新找工作了,我听一个在火葬场工作的同学说,现在火葬场待遇不错,工资也高,一个月都能拿六七千呢。我也点上一根,陪着老头开始吞云吐雾。 六七千?骗球吧?除了当领导哪个能拿到那么多?老头撇撇嘴一脸的不屑。 那能拿多少?我又继续问道。 烧死尸的一般也就拿三四千,打扫卫生的还少,不过你要是胆子大,可以学化妆,那个工资多一点。老头见我上道,就打开了话匣子。 我跟你说,别以为化妆很简单,要知道这可是给死尸化妆,一般自然死亡的还没啥,就怕那些车祸死的,那叫一个惨啊,有时候头都是扁的,鼻子没了你得用针撑起来,嘴巴歪了也要缝起来,眼睛没的还要做个假的,一些肚子被挤扁的,下面都能看到肠子,还要一点一点的给塞回去。 没事,我胆子挺大的。我装着一副不怕的样子说道,同时发白的脸色也很合适的暴露了我的内心。 老头看了我一眼继续道:一般化妆都是白天,不过忙的时候,或者赶上着急的,就得晚上加班,到时候只有你一个人在房间里,以前我就遇到一个年轻人,也一直说自己胆子大,结果在停尸房里呆了一晚上,第二天直接辞职不干了。 那这里晚上不是有值班的人吗?我不动声色的问道。 哪有什么值班的,一到下班,那些人都直接回家了,至于领导,白天都不乐意呆在这,晦气,一到了晚上,整个火葬场都没几个人,以前都是我自己看门,不过前一阵开始我们这一司机跟家里闹矛盾,暂时搬到那边宿舍住着,晚上没事的还是还能陪我喝喝酒。 闹矛盾也不至于搬到这里来住吧?住这里晚上不害怕吗?我一边套着老头的话,一边看向老头所说的那排宿舍。 门口拉着一条绳子,上面还晒着两床被子,看来的确是有人在这里住了。 天天拉死尸早就习惯了,再说那人也是个可怜人,太老实了,在家成天被老婆欺负,前一阵儿子又离家出走,前两天跟我喝酒还一直说自己造孽。老头有些唏嘘的说道。 造孽吗?我心里冷冷一笑,如果案子真是他做的话,那的确是在造孽。 大爷,我看你平时不如养条大狗,那样就不用怕了,还有个伴。我继续说道。 年轻人不懂就不要乱说,这种地方是不能养狗的,容易犯忌讳。老头脸色一板,轻声训斥。 啊,还这么多讲究啊,不过不养狗也没关系,反正有摄像头,只需要坐在门卫室里看看电脑就行了。我抬头看了一眼门口上方安着的摄像头说道。 骗人的,那东西乌七八黑的,一到晚上除了大门口这个,别的地方什么都看不到,净花些冤枉钱。老头对摄像头明显有些怨念。 我见事情基本摸得差不多,就准备撤退,于是说道:这样啊,那我还是再考虑一下吧。我适时的打起退堂鼓来。 嗯,这里成天火化死尸,死气重,干一两年没事,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会折寿。老人继续劝解,似乎生怕我来上班一样。 大爷,谢谢你,我看我还是找份别的工作吧。我说着就把没抽几根的烟塞到老头的手里。 年轻人还是找份体面点的工作比较好,我这在火化场看大门,我那儿媳妇就不乐意,平时连孙子都不让我抱。老头也没推辞,接过烟后又唠叨了一句。 好的,那大爷再见。我说完就跨上电动车,一路驶离,没有再回局里,直接来到家,开始为晚上准备。 关注微信公众号xdyqxs继续阅读回复十七部灵异档案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