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能力的人永远都不会缺机会

　　在家过完中秋节，我就计划北上，先去烟台和威海，因为这里靠近东北，用不了多久就会很冷，我就打算试试与冬天赛跑，骑完烟台之后就去东营和滨州，然后去德州，济南，潍坊，青岛，淄博，最后才是菏泽、聊城、枣庄，还有临沂、日照。然后就把岚山给留下了，因为岚山紧靠江苏，即使是元旦之后去骑也不会太冷。
　　但是计划不如变化，有一个师弟就喊我去岚山，因为之前我答应过他，只要他叫我，我就是他的专职司机，就约定好了八点去日照大学城接他，早上六点出发，他很准时，我也很准时，因为我到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大门口了，背了个电脑包。他上车之后就问他有没有做核酸，他说他做了，然后我就问他哪里可以做，去做了一个核酸。因为要是今天不做的话，就会被骂，因为我们是隔一天做一次。但是今天出门的时候，他们做核酸的还没有开始。
　　我让他把学生证拿给我用，他说他没有学生证，只有职工证。我说我都一样的。他告诉我说，你直接说你是哪个系的就行，保安也不问。我告诉他说关键是我是假的，他肯定就会问，因为这个东西就跟查驾照一样，一查一个准，就是靠直觉。他拿给我之后，我告诉他说有一个外卖，让他拿一下。那是我叫的早餐，因为我知道他没有吃，而且我也没有吃。
　　我把工作证一挂上，就是一路畅通。我就在想，这要是真的就好了。我回来之后，他已经拿到外卖了，一人一份。他说，还是你考虑得周全。我就开玩笑说，也不看看我是什么出身的，别说伺候你了，就是省长也给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然后我就问了他一下，我给他做的调研如何，他告诉我说一般般。他看了学生的调研和我的调研都不符合要求，因为调研是一种深入互动，有点类似于审讯笔录，要有深度，还要刨根问底，到底解决了什么问题，相比于之前有没有什么进步。
　　这个进步不是你主观认为的，而是要有数据支撑的，对方也要提出他们的疑惑，是双向审讯，所以后面我没有让他们再继续去调研，另外，现在疫情比较严重，济宁又是重灾区，学校里很多科研项目的调研都改为了视频形式，过去的要求是必须实地到访，现在的要求是允许视频调研。
　　他告诉我说，我的调研非常好，甚至上升到了人性的高度。但是科技调研不是道德调研，科技调研是严肃的，不是新闻采访，也不是无访谈，潜台词就是以后不让我插手了，因为毕竟我是个局外人，参合太多也不好。用他的说法就是，学术是严谨的，专业的事情还是需要专业的人来做。
　　我问他在读完博士以后有什么样的追求，他告诉我说，我想做一点与自己专业有关的事情，不然上了这么多年的学不是白上吗？然后我就问他做的事情目的是赚钱还是什么其他的，他告诉我说想做出点科研成果。这也是他想走的主要原因，这里缺少对应的氛围，包括资金、人才和政策。就相当于只有他一个人一腔热血。
　　我问他要是挂企业如何？他告诉我说要是理科项目的话就完全可以。科研成果与企业共享，但是因为他做的不是科研项目，而是社会的项目。因为他没有经济价值，但是有社会价值和学术价值。
　　今天要调研的小伙子是我接触过的这批创业者里面最像创业者的。一见面就笑得很憨厚，也很有感染力。家里面是做海苔的，主要出口韩国和日本，前两年就主要给微商供货。当然也是打的日本，韩国的代购品牌。而他自己是做水产品的批发，所有产品的批发主要是通过网上，但不是对个体只针对企业，也就是只针对商家。一个买家就是几吨几十吨的出货。
　　日照海鲜就主要看岚山，因为岚山的南边就是连云港赣榆，这两个地方算是整个黄河渔业最发达的区域了。但是岚山这边直播做得少。赣榆那边几乎就是家家户户都在做直播，形成了庞大的产业链。
　　岚山还是主要以大量批发为主。做得也非常不错。比如岚山安东卫国际水产品城。看规模，就是江北第一海货市场。我以为他是一个富二代，比如家里面就是开厂做海苔的，然后他就顺便进入了海产市场。结果是反过来的，父母都是普通渔民，是在他发展以后，看准了这么一个需求，开了一个海苔厂，然后让他的父亲管理着的。
　　因为互联网时代，一个人腾飞的时间也就两三年，我就是很典型的例子。师弟非常认真，可能在来之前就有过交流。小伙提前准备了不少数据，师弟也在研究数据，一边研究一边准备问题，用来审问的小伙，给我泡茶喝。聊到这里，我就知道他跟我们是自己人，跟我是一类人，看着就很憨厚，其实也是一肚子坏水。
　　我突然想起了大四的师姐，我就问他有没有在大学里遇到过类似的女生，他告诉我说，大学的时候压根没有怎么认真上过课子想着赚钱了。
　　他打算带我和学弟去看大海，我就告诉他说让他带着我师弟去，因为我对岚山太熟悉了，我一说熟悉，他就表示很不服气，但是我一说几个南山地区的公子哥，他就信了，因为我也不是开玩笑的事，确实非常熟悉，只是这两年来的比较少。
　　在我上大学，那个时候一般人是没有资格上网的，要么就是事业单位，要么就是土豪家庭。在那个时候，聊天室，论坛为什么干净的原因就是，只是少数人的游戏，大家都很在意自己的身份，聊天的时候也是对诗。聊天的主力军都是公务员，土豪要是没念过书的，那就泡聊天室，要是念过书的，就是混论坛，因为论坛是需要写文章的，而且需要认真的思考。那个时候的论坛是真的非常震惊，聚会的时候市委书记有时候都会拎着茅台去参加。
　　论坛里面有一个特种兵叫小北，也是写得一手好文章，人也特别帅。可以说是论坛里的头号帅哥了，他转业回来的时候带了10万的现金，但是我觉得他这10万块钱好是好像非常耐花。他开了一家文化艺术馆，就是卖各类艺术摆件，当时还有一个政策就是，退伍或者转业的军人办出租车手续也有特殊政策，他又买了出租车和手续，自己也不开承包给别人。就这么折腾一圈，他还有钱，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大概率是富婆给的吧。
　　我和他是文友，然后成了老铁。长得帅，有才华，又有艺术细胞，而且又阳光，还幽默，我是一个男人，我都喜欢他。那个时候我们也算是铁三角，还有一个就是做地产的，感觉笨笨的富二代。但是他没有富二代的底气，让小北拿捏得死死的，成了小北的小弟，那个时候我们出去玩。他都跟富二代说我是老大，他自己是老二，然后富二代最小。
　　小北最后起家也是因为做水产贸易，现在比我的体量大。但是也没办法，他这种人永远都不会缺机会。
　　当年在论坛上活跃的那些公子哥，现在要么就是玩游戏、玩轮船把爹给送进去了，要么就是爹倒闭了，他也跟着失信。前两年，小北来找我，我们两个就数了一圈当年论坛上的富二代，有依然风光的，甚至建起了职业球队，但是大多数都已经陨落了。跟着我们的那个富二代，他算是比较好的，在安心上班，因为他太软弱，太听话，父母让去读书就读书，让工作就工作。
　　日照这座新兴城市，家族大多数都是爆发式的，而不是沉淀似的。攻城容易守城难，因为同样的富二代群体，临沂的富二代就要比日照的富二代沉稳，因为临沂的有钱人大多数都是一代又一代的积累的，慢慢发起来的，而不是爆发。
　　赵德发老师就感叹过一句类似的话，意思就是日照的企业家起起伏伏，一茬又一茬。
　　小北那时候告诉过我，跟社会上混的人少打交道，吃吃喝喝就行了。别去指望他们能办成什么事，因为他们也没有本事。有本事的话也不可能吃吃喝喝，都是在家里做不了事才到社会上混的。